王燕青一愣,“啊?”
“啥?”杨勤一听文秀要丢下自己,哭声戛然而止,眼泪汪汪的看着文秀道:“文秀,你抛下我,是想让我死在这儿啊?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吗?”
文秀懒得回答他这种愚蠢的问题,若真想让他死在这儿,她就不会冒险跟着刘大河他们来找他了,她皮笑肉不笑的道:“哭够了?”
杨勤不知道文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半会儿有点没反应过来,刚琢磨着怎么接话时,却听文秀爆了一句粗口。
天空下雨了!
入冬后的第一场雨,雨淅淅沥沥,但是却很稠密。
文秀淋着雨,身上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暗叹倒霉,若不是杨勤装哭博同情,他们这会儿都该走一半的路了。
王燕青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冰冷的露水打在脸上冰凉如刀刃,他低下头看向文秀道:“离这儿不远有一间木屋,是邻村猎户建的,咱们可以先去躲躲。他腿受了伤,若是我们淋着雨下山太危险了。”
“好!”
两人几乎是没问杨勤的意见,便由王燕青扛着他,朝着猎户的木屋走去。
木屋离陷阱的确不远,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不过,木屋建在一棵三叉树上,不大,也不算,看上去挺别致。
文秀没管木屋内此刻有没有人,手脚麻利的爬上去之后,伸手去将杨勤拉上来。这会儿天下雨了,杨勤也不矫情了,伸出手,借着文秀的拉力和王燕青的推力,他也用劲儿,最后也爬了上来。
王燕青最后,但也爬的最快。
木屋内能容纳四五个人,有一地儿铺满了干草,另外的角落里放着柴火,锅碗瓢盆和米缸以及水。
文秀将屋里的物资检查了一遍后,出声道:“暂时不用担心被饿死了。”
王燕青点燃了一堆柴火取暖,也顺带着烤干衣服,文秀也没打算煮饭,三人就围着火堆坐了下来,一边烤火,一边烘烤身上的湿衣服。
屋内谁也没话,只有静静跳动的火焰随着灌进来的风微微轻晃,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大了
刘大河几人一直往前走,但是都没找到杨勤,走到山林腹地的入口的范围时,便退了回来。腹地中常有老虎熊瞎出没,找不到杨勤,总不能将自己搭进去不是?
众人退回来的路上,天空便开始下雨,等他们回到分开的地方时,一个个浑身都淋透了。然而,这些人里却是没有文秀。
刘大河心里很着急,不顾刘二喜的劝阻,硬是要沿着文秀走的那条路去寻她。可是,做记号不过是文秀提醒刘大河,怕他又走丢了。她自己走这种山林哪里需要做记号?所以,刘大河沿着她找人的方向去找她,很快就找偏了。
刘二喜几人见始终找不到文秀,雨也越下越大,有人便道:“里正,文秀上山可比我们利索多了,不定她没找到人又碰见下雨就回去了。又不定,她把人找到了,所以先下山了。”
那人话落,有人立即附和,“是啊,这么大的雨,咱们再不下山,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刘二喜也急了,生怕带来的人出问题,“大哥,他们的对,咱们先下山看看,万一她回去了呢?如果没有,咱们等雨停了,就立马来山上找。”
“对啊对啊!”
刘大河想让他们回去,自己再找找,可是,他身为一村里正只顾一人安全而不顾众人安全,以后谁还信服自己?于是,心里纠结归纠结,犹豫归犹豫,最后还是跟刘二喜他们一道下了山。
天下雨,山路格外难走,几人回到村里时,浑身湿透不,早就一身狼狈,身上脏乱的厉害。朱氏也不知是没走,还是从哪儿得了消息,刘大河前脚回到家,她后脚便到了,哭着闹着找自家男人。
刘大河心里正烦躁呢,也不知道文秀回来没,还没来得及去文秀家询问情况,朱氏便上了门,听她这意思,不仅杨勤没回来,文秀也没回来。
“哎,里正,你去哪儿?你上哪儿去?”朱氏见刘大河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撑着破伞赶紧追上,一边追一边道:“里正,都是文秀让人去摘毛球果,要不然我家那死鬼也不会半夜三更的去,现在毛球果没摘到,反而人没了,她要赔,我要她赔我男人”
下雨的缘故,村里到处都静悄悄的,家家户户的院门关着,但是对外头的声音却听得很清楚。朱氏一路跟着刘大河又哭又闹,众人却是听到了不少消息——杨勤没找到,朱氏找文秀赔钱,刘大河文秀没回来。
村里一下就热闹了!
柔儿也听到了,撑着伞出门去寻张恒,但张恒今儿个去了镇上还没回来,王燕青也不在作坊,她急的团团转,这可咋办?
李家的人听文秀跟着进山找杨勤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李福李禄和赵氏在家直乐呵,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唯有周氏,这次没有幸灾乐祸,反而心中有几分担心文秀,那命大如猫的女人,不会真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周氏想了想后,趁着屋里三人没管她去处,去了隔壁张氏家。
张氏见周氏关心文秀,有些不敢相信,惊讶了半天,望了望外面的天空。若不是下雨,她真想跑出去看看,这日头是不是打西边儿升起来了?李家的人会关心文秀?真是出去也没俩人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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