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两人今日出去,又惹了什么事?
“三婶!”
冯川见到人,该有的礼数没有丢。
李麦穗快步走到文秀身边,没让她靠近桐桐,然后低声在她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道:“三婶,你先别发火。桐桐肯定是听谁说的,要不然,一个小丫头,哪儿知道那些东西。”
桐桐醉酒后说的那些话,无论放谁家,那都是要动肝火的事。三叔三婶脾气再好,再宠着她,也不会乱了原则。
一个半大姑娘,张口闭口都是青楼妓院、漂亮姑娘,这这简直是
文秀真的没发火,她只是惊讶,小丫头整日在府上从吃吃吃、玩玩玩,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东西?要说没人跟她讲,自己可不信。
“知道了,我有分寸。”文秀对李麦穗点了点头,随后道:“青梅,先送二小姐回屋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是!”
青梅后背早被冷汗浸透了,以为夫人再好脾气也会被气炸,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她们这些当下人的。可是,听夫人的口气,倒不像是多生气。
等青梅和另外两个上前来的小丫头将桐桐送回去后,文秀才喊了几人进屋坐。
冯川和李麦穗见暴风雨没有来,该说的话也已经说过了,惦记着家里的儿子,便拒绝了,“多谢三婶,只是二妹妹已经安全送回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文秀倒也体谅,点了点头。
树儿见这事儿像是翻篇了,也提出告退,可这次娘亲却没能同意,“树儿,娘亲有话跟你说,你跟我进屋。”
“是!”
树儿恭恭敬敬的跟在文秀身后进了花厅,等文秀坐下后,又恭恭敬敬行了礼,道:“娘亲,是孩子不好,没照顾好妹妹。”
文秀对桐桐的事一点不怪树儿,反倒觉得他处理的很好。桐桐这些胡说八道的事对自己而言不过是小事,可在这时代,那就是大事了。
“树儿,桐桐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娘亲会让人去查的。”
桐桐可以肆意宠溺的活着,但绝不能被一些污言碎语之人毁了终身。
树儿见娘亲说了话,知道后面的事已经不需要自己了,懂事的点了点头,然后道:“母亲,既然如此,那您可是还有别的事跟儿子说。”
“嗯!”
文秀轻轻点了点头,想起刚离家的丈夫,热泪便在眼眶里打转,吸了吸鼻子后,声音才有些哽咽的道:“树儿,你爹你爹他又被派去打仗了。”
“什么时候的事?”
相比桐桐的事,树儿这次就比较不淡定了。
文秀深吸了一口气,道:“就是今日。而且,他已经离开几个时辰了。”
不知为何,这一次,文秀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总怕他会出事。明明,他出征已经不是第一次,而且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
树儿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垂着眸子,低声问道:“父亲手上的东西,还是没交出去吗?”
这东西是什么,娘俩心知肚明。
文秀不知为何树儿会知道那东西,短短的震惊之后,无奈的点了点头,“是,那位说,这次如果能打胜仗,便将东西收回去,准许你爹他解甲归田。”
帝王之心,帝王之言,岂是凡人能揣测的?
兴许,这话也不过是糊弄糊弄李俊罢了。
真等打了胜仗,一切的一切就变了。
文秀看过太多宫斗电视剧,看过太多宫斗,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帝王。是以,帝王之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当不得真。
然而,李俊是个直性子,又深受这个时代所影响,奉行着“君无戏言”这样的神祗,他对帝王的话深信不疑。
树儿一双小手握紧了松开,然后又握紧,反反复复几次后,才平复内心的激动,又问道:“母亲,你信吗?”
这几年来,父亲每一次都想把东西交出去,可结果呢?
不管母亲信不信,他是不信的!
树儿小小年纪,见识虽浅,但读了千百卷书,从书中悟出了不少真谛,再加上这几年的亲身体验,在某些事上,认知就与常人不一样了。
文秀震惊极了,但是又怕隔墙有耳,一个健步跨到树儿面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用眼神示意他之后,才道:“树儿,你爹去打仗了,你要多帮娘亲看着妹妹,知道不?”
树儿自然这点,尤其是在今晚发生这样的事后,他在检讨自己,以后,不能只是一味地惯着妹妹宠爱妹妹了。
文秀一向不担心长子,只是还有些不习惯李俊再一次撇下她们娘四个而去战场。见儿子依旧懂事,欣慰的点了点头,又语重心长的叮嘱了几句,才打发儿子回去。
树儿从花厅出来,脚步沉重,心也变的更沉重。
父亲去打仗了,保护娘亲和弟弟妹妹的责任就落到了自己肩上。不管如何,他一定要保护好她们,等父亲回来,再把她们还给父亲。
十岁的少年,站在墨色的苍芎下,望着夜空,像是一瞬间便成长为了一个男人,一个可以保护娘亲弟妹的男子汉。
“我就知道你不靠谱!”
良久后,树儿才缓缓低下头,目光如炬,低声呢喃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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