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束站在门外已经很久了,屋内断断续续传来了声响,她徘徊门口,不敢进去。过了一会儿,侧耳闻声,屋内传来公衍锦薄怒的声音。
她站在外面不住担心,公衍锦虽说是涔帝最宠爱的臣子,可是毕竟江有汜是未来的驸马爷,更何况万一督公的身份暴露……不行。五王爷说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督公的身份。纯束在心底纠结了半响,终于还是抬起手,轻缓地扣了扣门。
“督公。”
“什么事?”公衍锦冷声道,语气冰冷。甚至有些气恼。
“凉亭已准备妥当。”
江有汜在被抢进府中,公衍锦嘱咐纯束准备上好的酒菜,放入凉亭。
长廊绕院,曲迂睨庭。纯束提着一盏金角斑斓的灯笼,小心翼翼走在前面,笼内烛火通明,天上月光皎洁,映着地上的光。
风一吹,从远处湖中传来淡淡的清香,轻悠悠地飘荡在鼻尖。
凉亭处,四角皆挂上了灯笼。倒影下来,与水中之竟连接一片,不辩何处是现实与虚幻。莹莹然,竟有一种遁世之感。
正文 第十九章告状
公衍锦没有再看江有汜一眼,绕过他,直接落座,纯束上前拿起桌上瓷玉雕琢的酒壶,缓缓地倒进公衍锦面前的酒樽中,浓浓的酒香从酒樽徐徐散出,弥漫整个凉亭处。
江有汜从一走进凉亭便一直垂着头,默语不声。浓浓的酒香虚无缥缈的绕过他的鼻尖,充斥着他的味蕾。
心底忍不住呼叹,好酒。顿时也忘了刚才的慌乱。
公衍锦端起酒樽一饮而尽,辛辣入喉,带着酒香。心中聚集的怒气,伴随冰冷的酒水在胃中来回翻滚,怎么也消弭不掉。
纯束站在公衍锦身后看着她的酒樽被她饮尽,秀眉微微触起,上前一步,到她的身侧,面容担忧地出口劝道,“督公,少喝点。”
从她知晓公衍锦的女身之后,心中对她的惧怕,也慢慢消失殆尽。民间的传闻还是不能相信,她待在公衍锦身边伺候这么长时间,对她更多的是心疼二字。
一个女子从深宫中走出来,还是走到现在的位置,成为所有朝堂大臣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当中的每一位几乎都在等着将她从高位跌下。
今晚督公当着所有百姓以及公主的面,浩浩荡荡地将状元爷从街上抢回来。当街拂了公主的面子,公主代表皇家,拂了公主的脸面,也就得罪了皇家。
她虽然在宫中仅仅待过几日,但也从别的宫女,太监口中听过这位公主的大名。刁蛮霸道,娇纵任性,甚至从她宫中抬出的宫女每月就有好几个。
这一次公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虽然对朝堂的事情,知晓的并不是很多,但也从五王爷的口中了解到不少,知道三王爷一直看督公不顺眼,想要寻她的事。这回还不知道使出什么招数呢?那些大臣肯定也会落井下石。
“不用。”公衍锦抬手制止,意欲不明,“你先下去。”
纯束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也没有说出口,眉间轻蹙,抬头朝江有汜的方向望了一眼。
“是。”纯束一走三回头看向两人。见公衍锦并没有抬手倒酒,这才放心的离开,想来督公应该不会贪杯吧。
江有汜依旧低下头,仿佛自己是一个隐形人,自己将自己屏蔽,两耳不闻身旁声,装聋作哑。
公衍锦不唤他落座,他也毫不在意,如若让他落座,他才会心揣不安。不明白他这么做究竟是何意,前后态度转换的也太快了。
公衍锦独自坐在凉亭石墩上,为自己斟满一樽酒,迎头而尽。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
却说另一厢。
顷淄宜匆忙回到宫中,便哭哭啼啼跑到清泞宫。
许贵妃看着怀中泪眼婆娑的女儿,连声询问,眼中尽是心疼。
“母妃,公衍锦太过分了。”顷昭嗣趴在许贵妃怀里,夸大其实的述说公衍锦的恶行,甚至添油加醋将事情恶化了一遍。
“母妃,宜儿不要活了。”手指仅仅的拽着许贵妃的衣袖,脸上挂着泪痕。可怜的模样让许贵妃心底心疼不已。
“不哭了。”许贵妃伸出手为她揩去眼角的泪珠,“你放下,母妃一定不会放过公衍锦的。”
许贵妃怒火中烧,她在后宫中不争不抢,隐忍这么多年,才赢得今日的地位,但是现在即使有了贵妃的地位,还是有人欺负自己的女儿,她怎么能善罢甘休。
“思琪。”许贵妃朝殿外唤了一声。
“奴婢在。”思琪闻声,打开殿门从殿外走了进来,鞠躬行礼。
“你带公主下去重新梳理妆容。本宫要带她去见皇上。”许贵妃虽柔,但说出来的话,不自觉带上了种威严。
思琪抬头愣了一下,触起许贵妃有些微冷的目光,又赶紧垂下头,“奴婢明白。”
顷淄宜从许贵妃的怀里钻出。不解的望向许贵妃。“母妃为什么去找父皇。”父皇这么宠公衍锦,肯定会包庇他。
“公衍锦是朝中大臣,这件事情必须由你父皇做主。”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自家女儿在想什么她还是能够猜的出来。“你放心,这件事情母后一定会为你做主。就算你父皇包庇公衍锦,母后也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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