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凛边走边问:“怎么回事?”
暗卫回道:“烧死了一个人,是本地陶知府的小儿子陶辕,火灭了后立刻送去最近的医馆,过去便没气了。”
寇凛皱了皱眉:“书局失火了?楚箫和袁少谨可有伤着?”
暗卫道:“回大人,书局并非失火,只那陶辕烤火时烧了衣袖,独他自己烧起来了。”
寇凛凝眉:“烧了点衣袖,扑灭岂不容易?还能烧死他?”
知府公子出门肯定是带着家仆的,就算没带,袁少谨会武功,反应也不慢,不可能坐视不理。
暗卫却道:“烧的极凶极快,有悖常理,所以路过的巡城卫已将书局围住,本地推官正往那里赶。而两位百户大人与另外两个秀才身为疑犯,被巡城卫拿下了,还在书局二楼,等着推官来调查。”
寇凛语调一沉:“疑犯?”
昨个死了位县令公子,他被当成了疑犯。
今儿又死了位知府公子,楚箫和袁少谨被当成了疑犯。
还真是有意思。
吩咐一声:“去将贺兰大小姐请到书局。”
“属下遵命!”
……
寇凛走去书局门口时,这栋占地面积颇大的二层小楼,已被兵士团团围住。
百姓们议论纷纷。
“这也太邪门了,连续两天魏公子和陶公子都死了。这魏公子……哎,人都死了,也不好再说他的不是,反正不可惜。但这陶公子多好个人啊,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怎么也死了呢?”
“要我说,还是十年前地龙翻身,将咱们洛阳城的地脉风水给翻坏了……”
“我觉着也是,不然这些年怎么这么不太平……”
寇凛在人群里听了会儿,他们说的地龙翻身,指的是十年前松县辖内天水镇发生的大地动。
松县与洛阳离的不远,天水镇尽管只是个镇,却也颇为富饶。十年前四更天时一场大地动,地面崩裂出无数深沟,屋舍纷纷倒塌,天水镇百姓死了一半之多。
临近镇子也遭受波及,死伤惨重,连洛阳城都倒塌了不少房屋,死了几百人。
朝廷当时还拨了钱赈灾,但大地动之后,接着又闹起了瘟疫,几番折腾下,天水镇死的不剩多少了,余下的人与附近镇上的百姓纷纷迁移。
那里已成了个荒芜之地,驻军便在松县境内设立了一个千户所,地点正是天水镇。
寇凛收回思绪,看到书局一侧停了三辆马车,他走过去逐一打开瞧了瞧。
立刻有兵士喝道:“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寇凛又将马车门阖上,退去人群中。
不一会儿。
徐推官乘着马车急急赶来,三十来岁,穿着杭绸长衫,外罩素色大氅,面上尽显焦灼,可他下了马车后并未急着入内,而是像寇凛一样,先去查看了陶公子的马车。
“徐大人!”
新赶来的人是卫军指挥使同知范扬,上午陆千机还给他算过“将军下马”的卦。
百姓又在窃窃私语:“连神都卫的大将军都来了。”
因洛阳曾被誉为神都,驻守本地的河南卫,又被称为神都卫。
指挥使同知乃是从三品,徐推官见到上官忙拱手行礼:“见过范将军。多谢将军保护了现场。”
第一时间赶到封锁书局控制局势的巡城卫,正是范扬的人。
范扬抬手:“无需多礼,上去吧。”
“请。”
两人往书局走,寇凛也要跟着进去,自然又被兵士拦住:“此人鬼鬼祟祟,拿下他!”
“慢着!”贺兰茵及时赶到,忙朝着徐推官和范扬拱手,“范将军,徐大人,这位乃是民女的师兄,楼上被扣押的四人中,有两个乃是我贺兰家的仆人,我二人只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范扬扫了贺兰茵一眼:“贺兰大小姐,怎么两起命案,都与你贺兰家有关系?”
贺兰茵垂着头道:“魏公子的事情,已证明与我贺兰家无关。”
范扬也没有难为她:“上来吧。”
“多谢将军。”
贺兰茵忙跟了上去,寇凛背着手随后。
范扬边上楼边道:“贺兰大小姐可知你那位神算子师兄,今日一早在南市摆摊算命,闹得满城风雨?”
贺兰茵诧异,扭头看一眼寇凛。
寇凛只看向楼上。
见将军与推官上来,书局的老板、掌柜、伙计跪了一地。另外两个青年都是秀才,可以不跪,但家仆打扮的“楚箫”和袁少谨也不跪。
楚谣瞧见几人背后的寇凛,朝他点了点头,心神稍安。
刚才她从哥哥身体里醒来时,陶公子还没被抬走,那烧焦腐烂的肉挂在骨头上,吓的她心神俱颤。
也难怪她哥会晕过去。
衙役指着他二人骂道:“为何不跪!”
“罢了。”徐推官摆摆手,似乎并不介意这些,走到地面焦黑之处。书桌完好,桌面上叠放着的几册书完好,但出事前正看的那本已被烧毁。桌边的红泥小火炉烧的正旺,唯独地面焦黑,还有些粘稠的液体,“这就是陶公子每次来时坐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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