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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王府被控制之后,神都卫和锦衣卫开始做善后工作。
裴志坤拉着寇凛提议:“暂且将洛王与贺兰哲押去南大营吧?寇指挥使与夫人也不如先住过来,洛王府死士逃走不少,我怕他们会对寇指挥使不利。”
寇凛回的直接:“比起来洛王的人,本官更怕你,本官还是住在我锦衣卫百户所。”
裴志坤冷笑一声:“那接下来你我该做什么?”
寇凛淡淡道:“谋反案你我可以立刻上折子,但金矿案对皇室影响过大,非同小可,本官必须得先写封秘信送回京城,请示圣意,随后再做决定。”又指了指他,“至于你,当然是负责灭口。”
裴志坤明白“灭口”是何意,参与十年前炸毁天水镇的人,都得除掉,他才能彻底摘干净。
寇凛这是在借他之手杀人,但他还不得不去杀。
……
说定了以后,洛王与贺兰哲对外宣称押去了南大营,但实际上秘密送往了锦衣卫百户所。
一行人也从贺兰家搬到了百户所。
因为涉及谋反,洛王府、同知府以及贺兰府内所有人都被神都卫软禁了起来。
袁少谨受了伤,先去百户所包扎,楚谣也跟着过去喝酒,尽早让楚箫醒来。
柳言白的物品,他的书童会送过去,故而也不用回去收拾。
独寇凛得亲自回贺兰府,去将楚谣昏迷着的身体抱走。
但他准备先去找柳言白谈谈,刚要出门,却被楚谣拉住:“夫君,这是我的事情,我想亲自去和老师聊一聊。”
寇凛自然不同意:“不行!我现在怀疑,咱们初到红叶镇时,你哥在柳言白房里被蛇咬了,八成是他故意的。”
怎么会?楚谣拧着眉:“老师目的何在?”
寇凛嗤笑:“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想和你独处。明知你是个有夫之妇,还与你聊了许久的画。”他那晚蹲房顶蹲了一身的雪,算是白蹲了,想起来心里怄的不轻,“还有寺庙里恰好碰上,与你同点安魂灯,肯定也是故意的!”
“不。”楚谣思忖着摇头:“旁的不说,去寺庙点灯绝对不是老师刻意为之,老师从前就爱……”
“你也说了是从前,你自己不也说他画境变了?”寇凛倏然垂眸,“谣谣,倘若他真对你有意的话,他很有可能是天影的人。”
楚谣惊讶过罢,摇摇头:“不可能,老师与我父亲一样,只是个文弱书生。”
“我说过,天影不只有拳头还有脑子。作为脑子存在的少影主,并不需要武功。截止到目前为止,他符合所有我心目中少影主的特征。”
楚谣紧张的攥起了手,寇凛却突然一个转折,“但是,他不符合的特征也很多。先前我以为他是个装好人的伪君子。”
楚谣问:“现在呢?”
寇凛斟酌了许久:“现在觉得,他是个嫉恶如仇的伪君子。”
楚谣不是很懂,“嫉恶如仇”的评价,足以说明寇凛是欣赏柳言白的,可为何非得加上“伪君子”三个字?
不过与寇凛争执许久,最终寇凛还是同意她先去与柳言白聊一聊。
……
听到叩门声,柳言白打开门时,表情微微凝固。经过片刻的犹豫,他道:“寇夫人?”
他已经做好了寇凛来质问他的准备,不曾想来的竟是楚谣。
楚谣此时还是哥哥的模样,听他这样称呼,倒也省的再问:“老师,方便进去说话么?”
柳言白的手还搭在门框上,并未有动作:“寇夫人似乎饮了些酒?深夜入我房中,怕是不合规矩。”
楚谣倒是笑了:“先生您何时也开始拘泥于礼教了?”
“我并非拘泥礼教,我是怕寇指挥使……”话音一顿,柳言白笑着说完,“怕你我话说一半,寇指挥使闯进来,指责我不懂规矩,逼着我拿钱私了,否则便让我在国子监混不下去。”
楚谣一愣,心道柳言白竟有这么深的感悟,一定是被寇凛给讹过了。好笑着道:“可我现在是哥哥呀,他讹不着您的,尽管放心。”
柳言白也笑了笑,侧身让路:“开玩笑罢了,夫人请进。”
楚谣走进房中,被他请去桌前坐下。他则坐在她对面。
已是临近子时,的确多有不便,楚谣开门见山:“老师,您是何时知道的?”
和聪明人说话,没有绕圈子的必要,柳言白淡淡道:“你来国子监的第二年。”
这真的是有些年头了,也说明柳言白会守口如瓶,不会告诉任何人。楚谣宽心的同时,又狐疑道:“不知老师是怎么发现的?”
柳言白微笑:“这很难发现么?只需与你兄妹俩都有交集,基本就能分辨的出。难的只是鲜少有人会往荒诞的方向去想,只认为你哥哥有着两副面孔,双重性格。其中之一与自己的孪生妹妹相似,并无不妥。”
楚谣凝眉:“那老师为何会往荒诞的方向去想?”
柳言白缓缓道:“所谓‘荒诞’,只不过是超出了人的常识认知。事实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从无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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