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赶紧坐下喝茶。
不一会儿,段小江上来:“大人,他们的确都撤走了。”
寇凛吩咐道:“递个消息出去,让浙江千户所锦衣卫去守在省内善德钱庄附近,本官给他们的那几张银票做了标记,他们一旦兑换,钱庄掌柜那里会给消息,让锦衣卫顺藤摸瓜,派些厉害的狠角色扮成江湖人将这伙人的老巢给掀了,然后放出话去,这就是得罪三爷的下场。”
段小江应下以后,纳闷道,“三爷是谁?”
“本官比谁都想知道。”寇凛已将自己的损失全算在他头上,绝不会放过他。沉思道,“此地不宜久留,让你师兄去将孟小姐背去金竹,本官和夫人乘马车走,至于她的嬷嬷和护卫最好折返回孟家。” “是。”
“再派个人去东面的小圆村,通知楚箫他们不必等本官了,直接去金竹。”
段小江领命离开。稍后回来,简直无语:“大人,孟小姐不同意,说男女授受不亲,不可逾矩。”
寇凛厌烦道:“直接打晕!”
瞧见一壶茶终于被小河喝的见了底,他站起身,但不许小河起身,“把茶叶也给本官吃了!”
*
子时初刻,电闪雷鸣中,马车离开怀兴县,朝着金竹驶去。
楚谣坐在马车里听寇凛三言两语说完茶楼的事儿,表情极为古怪:“就只是这样?”
寇凛听着车顶噼里啪啦的落雨声,心头针扎似的疼:“不然还要怎么样?”借机道,“谣谣,看到了么,那金主发个悬赏也就才一万两,差不多一千多金,你今晚花出去的都不只这个数。”
楚谣是真不懂这些,汗颜道:“早知如此,我直接给他们钱,让他们离开就是。”
寇凛连忙道:“不行,这些是黑道中人,不讲规矩的,见你有钱指不定会将你也绑了。你撒金子拖住他们引我来的想法没错,只是你撒的太多……”
楚谣微微垂着头,充满了歉意:“我从前往来的都是京中世家子,不知该怎么与江湖中人打交道,更别提黑道。而我总听浙江是两直隶十三省中最富庶之地,实在不清楚撒多少金子才能引起足够的轰动,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你那里去。”
说的通俗一些,就是她缺乏民间生活常识,平日里舞文弄墨,不学管家,对银钱的概念也不是特别深刻。
等这九百金米撒出去,实际一看造成的后果,才算稍稍懂了点行情。
寇凛心里也明白,再怎样聪慧,她也是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小姐。
他已经尽量不去想这事儿了,他自己先前也拿了一千两来给佛像塑金身。这金子总归是撒给了百姓,而不是扔进海里,就当捐了香火钱。
而楚谣在遇到难题时,一心盼着他来,这份信任和依赖还是颇令他感到愉悦的。
他也唯有如此安慰自己了。
随后他才有空去想另外一件事。
楚谣认为孟筠筠非救不可,否则虞清会遭威胁,他竟从头到尾没有反驳一句“与我何干”,一面心疼着自己的钱财,一面就去救人了,好像责无旁贷似的。
寇凛恍恍惚惚的发现,自己的心态不知从何时开始,起了不小的变化。
从前他是尽量避开会惹她不开心的事儿,而现在,他一心只想做些令她开心的事儿。
这两者似乎一样,却又似乎不同。
再想起自己入城时以为楚谣出了事,被吓的失魂落魄,如今再看向楚谣的目光,都隐隐生出了某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改变。
他想心事的功夫,瞅了楚谣好几眼。
楚谣不明白他为何时不时看自己,想了想,拉起他的手:“夫君,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心里就有数了。”
寇凛被她这句话惊的回神,还有下次?
从台州去往福建已经不远了,他决定从这一刻起打死也不要再与她并分两路,不然动不动拿金雨召唤他,他真不确定自己还能经受几次这样的打击,会不会心疼到猝死。
哎,头疼。
马车在泥泞里颇为颠簸,寇凛怕她腿疼,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既已过去,便莫在多想了,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睡会儿吧。”
楚谣怎么可能睡得着,通过这件事,她真真切切的被上了一课。
像楚箫后悔没多念书,她现在后悔自己从前怎么没多学一学管家,也能对银钱的概念更深刻一些。
她问道:“夫君,你一年的俸禄是多少?”
寇凛随口回:“比你爹略少一些。不过我不靠着俸禄吃饭。”
她又问:“那你知道自己一共有多少产业么?”
“当然知道,全在账本上记着,随身带在我的兵器匣子里。”寇凛扭头看一眼竖在角落里的长方形檀木盒子,“我最初学写字可不是为了写折子,是为记账。”
楚谣也看过去:“能将账本给我看一看么?”
有何不可,寇凛按动机关,从下层暗格里取出一本厚厚的账册递给她。
楚谣边翻看边问:“你的生意都谁在管着?”
“收买的心腹。”寇凛开始与她讲解自己的发家史,以及他资产的分布和生意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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