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在对面喝道:“你们是多没自信?这么多人将我们包成粽子,还怕我家夫人一介弱质女流跑了吗?”
宋世靖微蹙眉,扬起手臂,动了下手指,示意收刀。
他看向那个洞口,内心忐忑,担忧着他父亲会有危险,毕竟寇凛狡猾多端。
可他父亲是个自负又固执己见的人,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信不过。
同时他也很想不通,就算有宝藏,他们宋家也没那么缺钱吧?
为何要冒着这般风险亲自出海?
肩膀轻松后,楚谣看一眼洞口,又瞧一瞧宋世靖的神情,见他眼眸里的狐疑,知道他并不清楚不死丹方的事儿。
天影与宋家接触这些年,他一直在外戍边。
他有疑惑,楚谣也有。
她不懂寇凛怎么一句也不和宋亦枫解释,告诉谢煊一直都在骗他。
……
外头天色已晚,洞内更是漆黑,宋家的人早有准备,是提着灯进来的,寇凛这才看清楚洞里的情况。
没任何特殊,就是一个坑坑洼洼不断向内和向下延伸的山洞。
“属下走前面。”段小江跳去寇凛前面的大石头上,从地上捡了不少小石头,取出几颗曲指弹向前路,确定没有机关陷阱才抬步,“大人,踩着属下走过的路。”
寇凛点点头,步步谨慎,同时与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宋亦枫低声聊天:“下官实在费解,宋大都督竟会相信长生不死这种荒诞之言。”
宋亦枫冷笑:“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以你贱民出身,都能在京城横行霸道将近十年,与我堂堂定国公府为敌,岂不比长生不死更加荒诞?”
如此羞辱之下,寇凛不见恼意:“下官是虚心求教,大都督不肯指教便罢,何必挖苦下官?堂堂定国公府气度何在?”
“我只是不解你为何费解,自古以来长生不死的传闻少么,有何稀奇?”宋亦枫倒真在意这份气度似的,回答了他,“何况对我来说,这点儿付出不算什么,宁可信其有。”
寇凛勾了勾唇:“这点儿付出?与天影合作多年,出钱出力,恶事做尽,如今您还大老远亲自跑来……”
宋亦枫打断他:“大老远跑这一趟,即使一无所获,能将你给宰了,为我儿子报仇,一雪前耻,也是值得的。”
寇凛唇角那抹笑意愈发浓郁:“那怕是要令大都督失望了。”
宋亦枫:“怎么?”
寇凛:“京城内您劳师动众的陷害下官,也没见下官丧命。说句您不爱听的,凭您的头脑,打仗还行,想要下官的命,怕是比得到不死丹方更难。”
宋亦枫:“京城规矩多,你身边又高手环绕。现如今你自己贪财跑来荒岛,即使我没抓着你夫人,就凭你带着区区十几个人,拿什么和我斗?”
寇凛:“人多欺负人少,赢也胜之不武。”
宋亦枫:“不好意思,我打了一辈子仗,只信兵不厌诈。”
寇凛挑眉:“巧了,下官也信。”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不见停歇。
一行人在段小江的带领下已经越行越深,腹地也越来越开阔,原本只能容纳两三人并肩的甬道,如今并排走五六个人没问题。
可惜脚下渐渐有了积水,段小江以石头原距离探路的法子已经无用,只能持着绣春刀鞘当盲人杖探路,走的愈发小心翼翼。
“咚。”当段小江的刀鞘捣在前方时,突然从两侧山壁交错飞射出无数箭矢。
“大人小心!”段小江旋身后退,挡在寇凛身前。
宋家人也纷纷上前护住宋亦枫。
“没事了。”等箭阵过后,段小江继续前进。
一刻钟后,前路终于豁然开朗。
这个山洞,就像一个被放倒在地的细口花瓶,一路走来都是瓶颈,此刻终于进入花瓶肚子里。
开阔的同时,再无前路。
“似乎走到底了。”段小江回头道。
“空的?”宋亦枫站在腹地四下打量,这十数丈长宽之地,空无一物,一览无余。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江天屿。
江天屿皱眉:“应该另有机关。”
宋亦枫吩咐手下:“找找看。”
五人保护着宋亦枫,其余人散开去摸索墙壁。
很快有人道:“大人,这块儿墙壁刻了字!”
宋亦枫拨开挡路的护卫匆匆上前。那些字,像是拿尖锐利器凿上去的,字体很小,而且歪歪扭扭,密密麻麻,不易分辨。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是李白的《将进酒》,紧接着是白居易的《长恨歌》。
这是字谜?
众人都这样想,认真看着。
看着看着,那些字像是小蝌蚪在溪水里游来游去,越凝神想要看清,小蝌蚪游弋的更快。
突听赵天师大喝一声:“别再看了,这些字有古怪!”
宋亦枫陡然惊醒,心口“砰”的一跳,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晕晕乎乎,仿佛被人控制了心神。见心腹还有一些人陷入字中,也喝道:“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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