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人,哭成这德行。”寇凛嫌弃着瞥他一眼,环顾牢房,“你这待遇,比本官当年强了不知多少。”
这不是他在哭,楚箫也不知怎样解释。
“稳稳情绪,本官有些细节要问,关于你的案子。”
“是。”
楚箫几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扶着墙准备站起身时,忽然发现自己手心有血迹。
他一怔:“啊,我流血了?!”
一定是刚才去拍牢门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那会儿只记挂着妹妹,也没在意!
寇凛进来时就瞧见了:“一点小伤……”
“完了完了……头好晕……”话说半茬,楚箫翻了个白眼,倒了下去。
寇凛冷眼旁观,不慌不忙,他对楚箫的神神叨叨早习以为常。
……
楚谣有昏厥迹象时,以为是自己太过伤心,如今从牢房里醒来,才知道是哥哥的晕血症又发作了。
看到寇凛也在,她微微一颤,却不想理会,缩在角落里。
寇凛不耐烦道:“本官可以问了吗?杀害永平伯世子的那个武官,有个妹妹曾被当街欺凌,是你和虞清出手相助,后来……”
他问了一堆,楚谣将头埋在膝盖里,根本不理他。
寇凛脸色一沉,大步上前,俯身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拔高声音道:“你可知三司会审只剩七日……”
待与楚谣的眼神撞上,他剩下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先前楚箫流泪时,寇凛满心觉得他给爷们丢脸,这会儿再看,脑海里竟只剩下四个字——梨花带雨。
不知不觉,却又现出楚谣的脸来,织锦楼里恳求他帮忙时那哀婉的眼神。
楚谣今夜得知了太多难以承受的真相,此刻又被人狠狠捏着下巴,愈发的伤心委屈,豆大的眼泪珠串似的掉。
“你究竟哭什么?”寇凛松开了手,屈膝蹲下身,攥着袖子为她擦拭眼泪,“你担心你妹妹出事,本官立刻派人去了。你担心你的案子,本官正在帮你,你倒是说说看,你还委屈什么?”
楚谣咬着唇摇摇头。
“那你哭吧。”寇凛不再多言,只帮她擦眼泪。
楚谣陷入自己的情绪里,哭着哭着,忽然脊背一紧,不敢哭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一直帮自己擦眼泪的寇凛。
寇凛见她情绪终于稳住,指着自己袖口上一大片水渍,笑容阴险:“楚箫,本官这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官服,得请锦绣坊的织娘亲自浆洗,可不便宜啊。”
果然……
楚谣的脸黑了一黑。
寇凛抬着下巴:“好歹在本官手底下做事,也不讹你,十两金。”
楚谣伸出两根手指:“我父亲正二品的官服,拿去锦绣坊十次也才二两金。”
寇凛竖起三根手指,凑过去,和她的两根手指比了比:“你瞧,三比二多一横,自然更贵一些。”
恬不知耻到这份上,楚谣还能说什么:“那三两金。”
寇凛讨价还价:“五两,不能再少了。”
楚谣看向他的袖口:“大人,这云锦吸水性极好,等一会儿没了痕迹,属下可不认了。”
寇凛抬起袖子一瞧,还真是:“三两就三两,本官吃点亏。”
“行,说定了。”
“定了。”
寇凛准备站起身时,楚谣突然抓住他的袖子,将脸埋进去,用力擤了把吸了半天的鼻涕:“反正也付过钱了。”
看着自己晶晶亮的袖口,寇凛恼火的手抖。
这楚家兄妹都有毒!
第20章 安慰
“大人,您问吧。”
被寇凛这一折腾,楚谣的情绪稳定了不少。这三两金,反正要从他送的那些首饰里扣除。
她也有些明白,他并不是真在意几个金子,就是习惯性喜欢讹人。
“本官现在没有心情问了。”寇凛嫌恶的抬着胳膊,只想赶紧脱了这身官服,站起身准备离开牢房。
听见楚谣在背后道:“大人,您是不是认为永平伯世子之死,与我妹妹的婚事有关……”
寇凛顿住脚步,转头道:“本官来此,正是想问问你有什么看法。”
楚谣抱着膝盖,仰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先不说大人怀疑谁,倘若此事真是因我妹妹而起,第一个死的肯定是虞清,而非永平伯世子。”
楚谣并非故意引导寇凛着将目光从谢从琰身上移开,她是在认真分析,“如果无关党派斗争,那会不会与属下有关?许是属下无意中得罪了谁?”
这正是寇凛要问她的:“你将年满二十,为何还不娶妻?”
楚谣道:“先前一心扑在科举上,三年前又患了急病,才耽搁下来的。”
寇凛又问:“那你可有倾慕之人,或者,有哪位世家小姐曾对你表达过爱慕之心?”
“大人,这……”楚谣为难道,“属下说出来怕会有损对方的清誉。”
“本官若是爱嚼舌根子的人,你妹妹先前被掳一事,早已传遍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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