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楚箫苦哈哈,“回、回锦衣卫衙门啊?”
他才刚从大理寺的监牢出来,又要去往锦衣卫的“监牢”,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是去东宫。”寇凛一指皇宫,“你真当本官闲着无聊管你死活?是太子说他手中握有失窃案的重要线索,以此为要挟,逼迫着本官帮你。如今人救出来了,带过去给咱太子爷瞧瞧,他若是敢诓骗本官,本官就当着他的面撕、碎、了、你。”
最后几个字铿锵有力,迫的楚箫禁不止打了个寒颤。
与楚箫说话时,寇凛始终注视着他的双眼,感觉和看着段小江的眼睛似乎没有分别。
既然如此,先前在大理寺监牢里,那股怪异的情绪究竟是从何处来的呢?
……
寇凛离开以后,楚箫和楚谣上了自己的马车回尚书府去。
一路上楚谣一言不发。
永平伯世子的案子虽然结了,哥哥也无罪释放,但究竟是谁处心积虑想要杀死哥哥,依然是个未解之谜。
抛开党争这茬,哥哥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性子,不太可能会树敌的。
楚谣回忆今日的会审,想着想着,脑海里总浮现出寇凛的背影。气的裴颂之黑脸时,奸诈的令人捧腹。分析案情时,又沉稳严肃的令人……
楚谣想不出词形容,至少,她觉着挺有魅力。
“阿谣?”楚箫以为她还在因为宋嫣凉的无礼举动生闷气,劝道,“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楚谣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楚箫原本在毯子上歪躺着,盘腿坐起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位裴夫人挺惨的,没成亲就有了身孕,肚子的孩子还被活活打死了。”
楚谣一诧,她听过不少宋嫣凉的传闻,却从没听过这个:“你怎么知道?”
楚箫讪讪笑道:“十岁那会儿,有天我和虞清一起跟着宋世非去定国公府玩,宋世非你知道吧……”
楚谣认真回想:“有些印象,定国公府的一个挺受宠的庶出?从前和虞清关系挺亲近。”
“人不错,就是短命,十二岁就堕湖死了,虞清可没少哭。”楚箫发现跑题了,再一次回到重点,“那会儿,我们仨在一个偏僻的园子里玩捉迷藏,瞧见那位裴夫人……当时还是宋小姐,赤着脚从一栋楼里仓惶的跑出来,我们躲在假山洞里,瞧见几个家仆冲出来将她绑了,她一直捧着肚子,哭喊着不要杀她的孩子……”
既然是楚箫亲眼所见,楚谣想不信都不行:“然后呢?”
楚箫回忆道:“宋世非告诉我们,那屋子连带着园子都是定国公府的禁地,早不住人了。我们仨好奇,偷偷跟过去。就看到宋小姐被绑了起来,有个阴森森的老头子拿着一根长棍打她的肚子,还很生气的骂个不停……”
楚谣皱眉:“我为何从没听你提过?”
楚箫撇撇嘴:“是虞清不让说的,他叨叨什么自古女子名节重于性命,逼着我和宋世非跟着他发誓,谁说出去谁一辈子娶不着媳妇儿。”
“那你就连我也瞒着?”楚谣心中不痛快,“从来你就最听他的话。”
“怎么可能,我最听阿谣的话。”楚箫陪着笑脸,轻轻给她捶腿,“主要这种事情,说给你一个小姑娘家也不合适啊,这些年我早忘记了,刚才看见她本人才突然想起来。”
楚谣犹豫了下,询问道:“她肚子里被打掉的那个孩子,是……寇大人的?”
楚箫掰着手指头,认真算了算:“不,寇大人当时应该还没来京城呢……”
楚谣正欲再问,马车猛地停下,她前后一个趔趄。
马车门被春桃拉开,紧张道:“小姐,少爷,马车撞倒人了。”
楚谣觉着不可思议:“怎么回事?”
她腿不方便,马车走的不比蜗牛快几步,哪里可能会撞到人。
“是一个小孩子忽然跑了出来。”一名家仆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正哇哇哭着喊疼,衣衫褴褛像个小乞儿,“也可能是想讹钱……”
“先送去附近的医馆吧。”楚箫探出头,小乞儿鼻子流了血,他看不得,立刻收回视线。打量一下马车的位置,指挥道,“穿过这条巷子就有一个,你抱着去,再赔些钱。”
他正说着话,缩在家仆怀里的小乞儿稍稍抬了抬头,嘴唇一动,“噗”的一声,从口中吐出一枚针状物,射向楚箫额头正中。
“啪!”
楚箫的额头却先被一块鹅卵石砸中,而那根针状物则恰好扎在鹅卵石上,发出“叮铃”一声清响,针与石头一起落在楚箫身前。
小乞儿见势不妙,挣脱家仆一跃上了房顶,瓦片上滚一圈就消失无踪。
“快保护少爷!”家仆们将马车团团围住,“少爷。您怎么样?”
“疼疼疼……”楚箫捂着额头疼的呲牙,“我是挖人祖坟了?刚从牢房里出来,眨眼就被刺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简直没天理!”
“确实猖狂!”那根作为暗器的针晃了楚谣的眼睛,她一阵后怕,将针捡起来藏好,随后捏起那枚鹅卵石,“今天见到的第二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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