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他立刻策马去追!
待追到金子落地处,下马捡起来。用袖子擦干净,再接着往前扔,继续驾马狂奔。此时,他的脑海里眼睛里全是那一两闪闪发亮的金子,宛如夜幕中最耀眼的北极星。
阵图?
影响潜意识?
在捡钱面前,根本不存在的。
寇凛的灵感来源于拉磨的驴,眼前挂上一根红萝卜,围着磨盘走上一天都不晕不累。
他不可能输给驴。
不过实在不太雅观,不好让手下们瞧见。
楚谣只感觉这马车忽而疾行,又忽而停下,再忽而疾行。一众人在马车里打着趔趄东倒西歪,都以为寇凛在使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独门神功。
第九次捡回金子后,寇凛擦干净重新放回钱袋里,整理一下有些偏歪的官帽,清清嗓子道:“行了,下车吧,此阵以被本官破除,咱们走出来了。”
马车门拉开,一众锦衣卫跳下马车。
看着与先前截然不同的环境,众人脸上只剩下佩服,包括一下车就蹲在路边呕吐的袁少谨。
楚谣环顾四周,不见虞清,想着他大概是听话走了。
再看向寇凛时,感激与佩服皆有。
因为深入研究过,她知晓东瀛幻术的厉害,即便虞清去红袖招研究阵图,破阵也不会这般神速。
这些崇拜的眼神寇凛十分受用,却故作淡然:“今夜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指了指袁少谨和楚谣,“包括你们俩。”
袁少谨从未经过这样的事情,畏惧中带着一丝新奇:“有人设计陷害虞少帅,还伤了宋七小姐,我们……”
楚谣打断他:“莫非,你想让人知道虞清私自回京,再一查,原来是给你爹送礼来了?”
袁少谨眉头微皱,抱拳:“属下懂了。”
楚谣又看了寇凛一眼。
她不明白寇凛为何会出手帮助虞清,却知道他只会帮到这里了。
与自身利益无关的事情,寇凛是不会做的,更何况这一回还牵扯到了定国公府,他更是会置身事外。
想来从哥哥身上,对方也是怕了寇凛,不想他在插手,才将定国公府拉下水。
……
楚谣被送回尚书府时,天都快亮了。
她父亲早已睡下,又被她喊起来,说一说太子提供的线索。她父亲只让她在寇凛面前搪塞过去,反正寇凛原本也没抱希望,更不会去质问太子。
楚谣应下之后便离开了,没有提及虞清。
虞清毕竟是袁首辅阵营里的人,若被父亲抓住错,照样会往死里打。
她再想为父分忧,也不想伤害虞清。
即使他曾当众羞辱她,这些年来,那份单纯的爱恋早已荡然无存,但青梅竹马的情分依然是在的。
她心里想着今夜发生的一切,往自己院子里走。走一半想起来不对,又绕了个弯,去哥哥的房间睡下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时辰后,楚箫的意识苏醒,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才睡着了一会儿。
清晨时分,听见楚箫在门外说话的声音。
楚谣迷迷糊糊的坐起身,随便套了件衣裳:“哥?”
“你这丫头,我进我妹妹房间里怎么了?从前我俩还在同一个肚子里待过十个月呢。”楚箫不顾春桃阻拦,推门进来,不耐烦道,“阿谣,寇大人又派人来接我了,让我赶紧回衙门临摹那副画。”
“派锦衣卫接你,是怕你路上出事。”楚谣示意他关门,招招手,极小声道,“你可知道,昨天才从牢房里出来,虞清差点儿就进去了。”
楚箫惊怔着走来床边坐下:“出什么事情了啊?”
楚谣仔细讲给他听,随后问道:“你和他从前到底干什么坏事了?惹着谁了?”
“我俩自小一起干的坏事多了,偷鸟蛋,捅蚁窝,拿弹弓偷袭夫子……”楚箫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些算吗?不对啊,就算得罪了人,早干嘛去了,为何过去好几年了,才想起来找我们报仇?”
楚谣也是这一点想不通:“行了,去衙门吧。寇大人若是问起太子的线索,你就说想知道的话,去问爹。”
“好。”楚箫走到门口又回头,“虞清是回福建了吗?”
“应该吧,他知道轻重。”
楚箫点点头,心事重重的走出尚书府,上了来接他的马车,心里还在想虞清。
是他最好的兄弟,也是最让他恼火的混蛋。
*
楚谣起床时,寇凛刚回衙门准备休息会儿。
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总是想起楚箫来。这家伙忽男忽女,他用常识已经完全无法判断。
无论是大理寺的梨花带雨,还是红袖招里瑟瑟发抖,都令他产生一种怪异的保护欲。
寇凛考虑事情,通常从常识出发,当常识无法判断,就选择相信自己的感觉——他感觉楚箫是个女人。
“可能真是女扮男装。”寇凛小声嘀咕,回忆起楚谣那天满头金钗的模样,假想楚箫换回女装,戴那些金钗应该也蛮好看的。
恩?
他竟然拿金子来配女人?
寇凛被自己的念头惊了惊,再也睡不着了,起床出门接着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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