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解释完,铎月娘终于明白来的皮罗邆的心思,这只镯来路诡异,而且取不下来,若别人问起,或许可以搪塞一二,可亲密之人问起,到底不好实话,如此倒也解决了了镯来路的问题,便点头应下了。
晚上,时罗铎来到铎月娘的帐篷,支开了玉娘,他的手抚上铎月娘的发,铎月娘的脸,最后停在了她的脖上,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轻触着铎月娘的肌肤,一片冰凉,他的大拇指就停留在铎月娘的喉珠上,上下滑动。第一次,他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犹如地狱吹来的风,他低声道:“为什么蒙舍愿意许你平妻之位?他们到底知道了什么?”
铎月娘呼吸有些困难,勉强吸入一口气,道:“那年在山上我外出挖野菜,碰到过他,他他叫杜朝许。”
时罗铎怔愣了片刻,平静的问道:“他认出你了?”
铎月娘道:“哥哥结婚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只是我没承认而已。与他们起无底潭时,我是算准了他不敢承认自己是杜朝许,才故意那么的。”六诏的关系一直很微妙,他在错误的时机出现在错误的地点,自然不敢乱话。
时罗铎的拇指在她的喉咙上僵持着,只要再稍微一用力,就能捏碎她的喉珠,甚至要了她的命。铎月娘不明白出了什么变故,她只是清楚的感觉到时罗铎的杀意。然而时罗铎好像有着什么顾虑,所以一直没有下杀手。他在迟疑,他在犹豫,铎月娘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挣扎。也算是铎月娘命大,时罗铎向来宽厚,对铎月娘也是疼爱有加,如果换了是别人,没利用价值的庶女,死一车都不可惜,她恐怕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时罗铎纠结着,手指上的力道在一点点收拢。铎月娘感受到了窒息,可她仍倔强的看着时罗铎。她一直告诉自己,这是个宽厚温和的父亲,他能对她下手,自然有要下手的原因。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铎月娘觉得晕乎乎的。她不畏惧死亡,她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帘一掀,灼热的火光毫不掩饰的挤了进来,刺得铎月娘眼睛生疼,一个修长的身影带着火光是热度,跑进了帐篷,跑进了铎月娘的生命。他用力的掰开时罗铎的手,声音有些不稳的道:“叔叔,我父亲有要事相商。”
时罗铎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脸上的情绪瞬息万变,诡异得让铎月娘捉摸不透。半晌他轻叹一声,似松了一口气,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铎月娘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她清楚的知道时罗铎不愿意杀她,虽然她不知道时罗铎的杀意从何而来,可能把时罗铎逼到如此境地,估计还是与那个东西有关。“唉!”铎月娘轻叹了一口气,感激的唤了一声,“五哥!”
皮罗邆应了一声,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气息未稳。显然一路赶来,估计也是被吓到了,良久才低声道:“有我在,月儿别怕!”
铎月娘含泪点了点头,“我不怕!五哥,为什么?”铎月娘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你只要好好活着就好,什么都别问,你也不需要知道,我会护着你的,相信我。”皮罗邆保证道。
“嗯”铎月娘用力的点了点头,皮罗邆的回答让铎月娘更是肯定了心理的猜测。如今六诏关系微妙,时罗铎如此选择,铎月娘也不生气。她是第一出火药配方的人,如今时罗铎是唯一的知情人,铎月娘的出嫁,表示他把配方送了出去,这是件很危险的事。
铎月娘一直奇怪皮罗邆如何能那么快的赶来,后来皮罗邆悄悄的告诉她,是玉娘见时罗铎神色不对,第一次与月娘话的时候把她撵了出去,放心不下,便找了皮罗邆。睿智的皮罗邆立马想到了什么,急忙跑了过来,这才险险的救下了铎月娘。
接下来的回程一切都很顺利,皮罗邆一直送铎月娘回了浪穹。虽然还未曾及笄,可玉娘与益西情投意合,时罗铎也不愿驳了玉娘的意,扎西尼玛早早准备好了哈达、茶砖和盐,派人一路快马送到了浪穹,定下了玉娘与益西的亲事。皮罗邆的亲事也在不久后被敲定,蒙舍的阿慈是个胆又害羞的姑娘,虽然一直都不合皮罗邆的心意,只是被人算计,发生了那样的事,总要给阿慈一个交代,所以皮罗邆本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此事便丢给了咩罗皮处理。铎月娘与越析的彩凰同时做了炎阁的平妻,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从下变有仇怨的两人,如今竟成了一家人。
铎月娘知道自己将来有的乱,也是一阵唉声叹气,只觉得未来一片惨淡。她与皮逻阁的婚事到是一波三折,波冲的刁难,时罗铎的故意为难,蒙舍都一一接招,在几经奔波来回后,彩礼敲定为,百张波罗皮,猪、牛、羊各一百,再加上各色彩衣、饰品、头面、以及糖、茶、酒水等,都备了过百的数目,这样的排场直接压了彩凰一头,气得彩凰又是哭又是闹,波冲也出兵与蒙舍打了几次,随着彩凰的情绪被皮罗阁的温言软语安抚了下去,波冲也消停了下来,这场被算计的婚嫁也终于被敲定。
最搞笑的要数蒙舍二郎,听他去求盛逻皮要求娶铎月娘,被盛逻皮一顿呵斥,最后抽抽噎噎的哭了几天,闹着绝食,要了了此生,无奈之下,盛逻皮只能退而求其次,答允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才恢复了正常。至于他想做的事,估计也是姑娘家的赏花绣朵之流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冷月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