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却是不卑不亢的道:“奴婢负责照顾月姑娘,心些是应该的,不过是砸了几个我们姑娘不喜欢的玩意,何况原本就是要送给我们姑娘的,砸了也是我们的事,你们既然已经送出就不该在拿此事话。”
她的话气得铎玉娘浑身都是发抖,只可怜她年纪,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只急的满脸通红,却是一个字也不出来。她身边的丫头口齿虽然伶俐,但是到底比不过刘慧的无赖,也气得跺脚。
铎月娘静静的看着刘慧,心里闪过一丝不悦,这个奴婢仗着是自己的乳娘,把府里嫡出的主都不放在眼里,这心着实大了些。看到铎玉娘在一边气得话都不出来,只觉得这个女孩实在是个善良的。她是主,责罚一个奴婢哪里还需要与她们道理。她却还在这里争辩了半天,闹到最后还是气了自己。
再看看刘慧,巧舌如簧,什么事到她嘴里颠个兜都成了别人的错,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还不能让她长记性。铎月娘想到这里,拉了拉铎玉娘胖乎乎的手,柔声道:“阿姐,不过就是几个奴婢而已,何必与她们讲道理,她们让你不开心,直接打杀了便是,何苦费这许多口舌。”
“啊!”铎玉娘却是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月娘的与自己的娘亲的不一样,施氏总是教导她,要与人为善,每个人能活在这世间都不容易,能与人方便,便不要计较太多,什么事都大不过一个理字。到了月娘这里,却是要她不用与人道理,到底谁的才是对的,她糊涂了。
铎月娘也没注意到她奇怪的反应,只淡淡的道:“阿姐送我东西,要与不要是我的事,轮不到你这奴婢帮我做主,如今还不敬主。”铎月娘沉吟了一下,罚钱的事时罗铎已经做了,看来罚钱让她长不了记性,“就罚十鞭吧,自己到管家哪里领罚去。”
刘慧本来以为这个铎月娘自幼懦弱,话都不敢,向来自己什么就是什么,今天肯定会帮着她话的,不想却是换了个人似的,竟然要罚自己,不由呆愣在当场。
铎月娘又看向旁边的苳雨和另一个婢女,“主话,哪有奴婢胡乱插嘴的道理,玉姐姐来了半天也不见你们上茶,如今挑弄是非嘴巴倒是麻利,也是大不敬,各自领五鞭吧!”铎月娘简单的几句话,却是把伺候她的几个人都罚了。几个奴婢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铎玉娘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刘慧还想什么,抬头对上了铎月娘冰冷的眼神,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举起袖擦了下眼泪,躬身退了出去。
玉娘这才责怪的看向铎月娘,“月娘,娘亲常,每个人活着这世上都不容易,要善待他们,你如此责罚,只怕是不妥。”
铎月娘仔细算了下时间,如果她没记错,现在应该是八诏并存的年代,也就是南诏崛起以前。若要把时间算得更仔细一些,她又有些茫然,南诏以致大理国历史的缺失,让她无从考证,只能模糊的推测出个大概来。
那时应该是佛学密宗进驻大理,与当地本主文化融合的年代,难怪她的母亲施玲儿会那么善良,笃信佛法,让这些丫头都一个俩个爬到了主的头上。铎月娘只觉得和孩讲道理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只得耐着性,拿出工作时拿十二万分的耐心,认真的解释道:“阿姐,善良也是有度的,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可是如果放纵了这些恶奴,助长了她们的恶习,不准那天他们会在背后捅我们的刀。我们活着,借着身份的便利,手里的财富可以救济万民,救助百姓,这些是我们能做到的,可她们根本就做不到,若那天她们得了势,只怕我们一时的善会让这些人毁了我们的大善。”
铎玉娘仔细的想了半天,似懂非懂的问道:“月儿,你的意思是,善待别人是善,善待我们的民才是大善吗?”
铎月娘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姑娘也不过五岁,看她如此认真的思考,已经算早熟了。可见少夫人平时对她的管教也是极好的,让她年纪便能仔细倾听周围的声音,还能自己思考。
尚且年幼便是她的弱点,心思一转,简单直白的道:“是啊,对一个人好,善;对许多人好,才是大的善行。不过也不能因为善便不做,终归还是要看那个人,不能一味的对别人好,也是要看人的。你帮一个好人,或许她会去帮别的人;如果你帮的是一个坏人呢,或许他得不到教训,会继续作恶,那样反而会害了更多无辜的人。”
铎玉娘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很乱,一时也理不清楚。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传了进来,“月娘的是,只是好人与坏人都不是绝对的,我们又当如何?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奴隶,生死本来就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他们已经没有了自由,何不对他们好一些!”
铎月娘抬眼看去,却是时罗铎携了施玲儿,后面跟着张秀,大步走了进来。屋里顿时又挤满了人。刘慧就跟在人群后面,低头不吭声。
铎月娘与玉娘都急忙起身相迎,时罗铎与施玲儿落座以后,时罗铎笑看着两个女儿,“听今天这里有点热闹,你们谁给啊爹。”
铎月娘摸不透时罗铎的脾气,便低着头不话,玉娘却如竹筒倒豆一般,噼里啪啦的,把刚才的事了一清二楚。
听铎玉娘完,时罗铎与施玲儿都皱起了眉头,淡淡的瞥了一眼,躲在人群后的刘慧,时罗铎沉声问道:“月娘,你年纪,哪里来的戾气,怎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你姨娘吃斋念佛多年都白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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