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月娘有些讪讪,她当时许了那厮一个心愿,让他把皮逻阁请到这里来,只是为了防张氏为难,给自己找个助力,并没想过他会帮她,或者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依靠他。见他的认真,只好轻轻点了点头。心里暗骂一声‘废话,你是我老公,你不保护我,谁来保护我。’虽然如此,想到先前他带她出门,看赛装节,手把手写心愿的一幕由浮上心头,如今想起,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让她不由多了几分触动,还要相信他吗?铎月娘没有答案。
皮逻阁默默的看着铎月娘,良久俯身在铎月娘耳边轻声了一句。铎月娘的脸不受控制的染上了红晕。皮逻阁心里柔软了几分,一抹温柔的笑爬上眼眸,轻声问道:“月娘可敢和我赌一局?”
“我从来不赌,自然也不会与你赌。”铎月娘有些赌气的了一句,却不知是与谁赌气。
皮逻阁哈哈一笑,“我用一辈的时间来与你赌,你会欢喜我,我们会相守到老。”
铎月娘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她们本就是夫妻,是一辈的事,她欢喜不欢喜他,结果不都一样吗,至少她暂时没有改嫁的心思。随后皮逻阁又闹着要帮她上药,铎月娘便装傻卖乖的不肯妥协,皮逻阁无奈,只得妥协,“等那两个丫头来了,让她们帮你好好看看,别留下什么隐疾才好。”接着又与她了些逗趣的话。直至深夜,铎月娘催促了多次,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好要陪她一起跪,却也只跪了那么一夜,便再没见到他。铎月娘不出心里的感觉,只能暗骂自己一句笨蛋,怎能如此轻易就相信了别人。
在祠堂里跪了三日,终于解脱了,铎月娘抖着脚,挪出祠堂,只觉得头顶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晃得她头晕,让她不由眯起了眼。绿桃来接铎月娘回了秋归院,抬眼看着那个门匾,烫金的字,端端正正,仿佛在嘲讽铎月娘一般。让铎月娘心里多了几分感慨,进府不过一个月,已接二连三的闹了这么多事,不由有些头疼,她不喜欢这样的日。当时想到秋归,是给菊花一个归处,其实何尝不是想给自己一个归处,如今看来,这归处也不适合她,她一直是个不现实的现实人。比如自己来到这里已经十多年,可她依然无法把自己全身心的融入,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过客。她以局外人的方式,旁观者身边人的喜怒哀乐,她一直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如来时一般,悄然归去,再不留一丝痕迹。
梳洗过后,张氏派人来传,让铎月娘去张氏的院里一趟。绿桃见左右无人,不由抱怨了一句,“这人才出来,莫不是那边又想了什么法来折磨姑娘,这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铎月娘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怕她。”
出了院门一路往张氏的院而去,进了正厅,只见彩凰正陪着张氏坐在榻上话。只见彩凰一脸得意,笑的容灿烂,张氏却有些心不在焉。
铎月娘上前,给张氏行了礼,张氏微微点头,指了指着桌上放着的一筐东西,“邆赕送来了一箩筐青蚕豆,还有一封书信,你看看吧。”
铎月娘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靠窗的桌上放了一箩筐绿油油的青蚕豆,还带着新鲜的青蚕豆特有的豆香。一封信静静的搁在箩筐旁。铎月娘本能的伸手拿信,一个厮却先她一步,拿起信,低眉顺目的道:“的给主念念?”
铎月娘有些不悦,抿了下唇,随意扫了他一眼,是个眉清目秀的,当下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厮打开信封,抽出一页信纸,打开一看,愣了一下,然后念道:“安否”。随即疑惑的看着铎月娘,这或许是他读过的最简单的信,通篇就两个字,连署名都没有。
正文 第十七章 养蛊婆
张氏等了半天,不见下文,不由询问的看了厮一眼,厮微微点了点头。张氏心里疑惑,却不便询问,只好不咸不淡的道:“铎氏若要回信,便在这里回了吧,李顺字写的尚可,你他来代笔即可。”
其实信封还没打开铎月娘便猜到了皮罗邆的信里肯定又是两个字,只是没想到张氏对她盯得这么紧。索性打消了告诉她们,自己读过书,能写字的念头。本想按以往的习惯,琐碎的告诉皮罗邆一大堆无伤大雅的事。只是,如今换了地方和居所,周围的环境已不似当年,寻思着若的多了,那写信的会不会在里边做什么手脚,索性简单些,一两个字的事,他们也藏不了什么猫腻。见张氏盯的紧,更没了心情,便清了清嗓道:“回安字即可。”
厮早已提笔等在一旁,听铎月娘如此,不由微愣,看了张氏一眼。张氏这才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月娘没话与皮罗邆吗?就这么一个字?会不会简单了些?你还不曾谢过皮罗邆送你的东西。我看那孩也是不错的,人长的好,心性也不错。”一连三句问话,是关心,可铎月娘觉得更多的还是试探。
铎月娘本着少少错的原则,笑了笑,“伯父身体不好,平日里诸多公事都需要五哥帮忙打理,偶尔的书信往来只不过是问个安好而已,得多了他也没时间看,报个平安即可。至于五哥送的东西,左右不过是一些平常的吃食而已,送的只是一份心意,谢与不谢无甚要紧。”
张氏仔细打量着铎月娘的神色,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这才冲着厮微微点了点头,“如此,便按照铎氏所写吧。”李顺点头应了一句,蘸饱了墨汁写了起来,一个简单的字,看他还费了半天的力,铎月娘着实有些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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