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凰急了,原以为有好戏看,却不想皮逻阁竟然帮着铎月娘,不由恨恨的道:“夫君偏袒贱人,既然此事你知道,为何刚才不?”彩凰对铎月娘的敌意早在孩提时代已经种下,如今见皮逻阁维护铎月娘,心里恨到了极致,只恨不得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张氏淡淡的看了彩凰一眼,平静的了一句,“长辈面前不得放肆。”
彩凰只好噤了声,却还是恨恨的看着铎月娘,准确的却是盯着她的肚,恨不能在她的肚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皮逻阁也不理会彩凰的挑衅,只轻声道:“父亲,外面日头大,月娘有着身。”
张氏便骂道:“死丫头,怎么不扶你家主上来坐,还呆站着。”
绿桃心里一喜,急忙扶着铎月娘坐在了廊下。
皮逻阁这才道:“我以为父亲是想问月娘,二哥怎么会突然出去赚钱的事。要这银,我还有点印象,当初二哥急冲冲的赶来问我借银。当时管家正与我庄上的事,一时也没顾上二哥。”
盛逻皮点点头,“银的事就先这样吧,如今自然是要问老二如何有了出门赚钱的念头,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低贱,我蒙舍再不济,养他的一口饭还是有的。老三媳妇怎么?”
铎月娘不开口,只淡淡的看了彩凰一眼,意思很明显。
张氏会意,开口道:“天气太热,凰儿不用呆着了,先回去喝碗酸梅汤解解暑气吧。”
彩凰心有不甘,但是张氏开了口,只得恨恨的退下了,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愤恨。
见她走远,铎月娘才轻声道:“大唐富庶,豪门贵女攀比成风,二哥有如此天赋,浪费了可惜。”
张氏不悦的道:“士农工商,商为末流,我的儿如何能做这个。我们家虽然不比大唐皇帝,到底也是一方霸主,如今我的儿成了商人,出去也是失了身份。”张氏道最后,恼意又多了几分。
铎月娘点头称是,继续道:“如果没有商人,货物何以流通。”铎月娘起身,对盛逻皮郑重一拜,“请诏主着人组建一个商队,协助二哥,让货物流通南北,让吐蕃能用上大唐的丝绸,吃上盐和茶叶,让大唐也能买到吐蕃的秘药,还有他们的奇珍异宝。”
盛逻皮琢磨了半晌,问道,“此事可行,做成了有何好处?”
皮逻阁琢磨了一番,郑重一拜,“儿同意月娘的做法。”
张氏有些疑惑的道:“这里面可有什么缘由?”
铎月娘笑道:“二哥如今在大唐能写信回来明他已经站稳了脚跟,我们只要组建一个商队,把大唐的货物运到吐蕃,再把吐蕃的特产运到大唐,虽然路途艰险,却是暴利。有我们最精锐的将士护送,货物也有保障。越析有个金沙江,所以富庶,我们蒙舍有自己的商队,又有着三进三出的地利,不出数年蒙舍自然不用在头疼银钱的问题。我们有自己的商队往来,总比只等着那些马帮,在城中歇脚,得的那点利银来的快些。仓库丰裕了,我们自然有余力接济各部,”铎月娘顿了一下,悠悠吐出一句,“比如眼下最是困难的蒙嶲,只要我们坚持推恩啖利,不出数年,自会万民归心,到那时,兵不血刃接收蒙巂,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盛逻皮激动了,他的手指在椅背上敲击着,同时心里震惊,自己一直掩饰的很好,不想却被一个进门不过几个月的丫头,轻松识破,一时心里大骇,却是不出话来。
皮逻阁则低喃着“兵不血刃”四个字,对铎月娘道:“月娘与我想到了一块,如今我们最怕的便是打战,一场战打下来,不知要死多少好男儿,养大一个儿郎不易呀!如此要感谢月娘出了这么好的主意了。”
铎月娘微低下头,柔声道:“愿为君分忧。”
盛逻皮轻笑掩饰了心里的慌乱,“还是你们年轻人聪慧,我老了,都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张氏也难得的掩口一笑,“铎氏竟是个伶俐的,这样的法你都能想出来。老三你最是伶俐,我还不相信,如今看来,你何止伶俐二字。”
铎月娘急忙切身行了一礼,“夫人谬赞,月娘不敢当。”
皮逻阁也急忙道:“父亲和母亲正当时,哪里就老了,月娘年轻,脑转的快,心思比我们伶俐些,也是自然。”他想了想又道:“大哥前日来信,是蒙巂民间有疫病。我们何不派些大夫,再送些草药前去医治。”
铎月娘低声道:“照原只有一个儿原罗,为了他的安全还是接过来住些时日的好。”
盛逻皮眼里精光一闪,铎月娘暗自心惊,只觉得今天的多了一些,赶紧低下头做恭敬状。
此事就如此被敲定,铎月娘在府里的地位不知不觉又稳固了几分,张氏待她终于亲厚了几分,不在事事刁难。
事情分头进行,只等星魂节一过,皮逻阁带着大批大夫赶去了蒙巂,盛逻皮出门点兵,筹备组建商队的事宜。
就着这空隙,波冲就如在自己的越析府邸一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铎月娘的院。丫头仆妇们上去阻拦他,却被他带来的士兵轻松打倒在地。波冲含着冷笑,“老是粗人,只喜欢动刀,谁嫌命长,尽管上来试试,我越析的铎鞘最喜欢喝人血,喝的越多,这刃口就越是锋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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