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关?”铎月娘有些惊讶,那不是蒙嶲的地盘吗。
“是”嫣然点头,把声音又压低几分,“咱们府里大郎君的那位娘,心仪的人并非大郎君,只是后来出了差错,才嫁给大郎君,主没见到大郎君对她向来都是百依百顺吗,还不是有了这个由头。”
“可我记得在我拜鞋那天,她曾帮我过话。”铎月娘有些迟疑。
嫣然笑了,“主产的时候,还是她第一个带人赶到,还请了大夫来,来主能康复,她功不可没。”
铎月娘越发疑惑了,既然如此,她没理由借彩凰的手害自己才是。只听嫣然道:“不过那位主的心思谁都猜不透,表面上看温婉柔静,与大郎也是夫妻恩爱,可三郎每次有事,她都帮衬着,给我们三郎卖好是经常的事。所以谁都猜不透她的心,只是如今都过了这么些年,那些儿女的情义,或许早就淡了吧。”
铎月娘手指慢慢摩挲着息魂,心里一片了然,原来如此。她微微一笑,“你且去吧,今日之事切勿提起。”
时间就是一捧流沙,流着流着便没了,推恩啖利的政策在蒙嶲取得了很好成效,蒙嶲的民心里只有蒙舍,他们的照原诏主已经没什么人提起。
原罗已经悄然长大,蒙舍府里好吃好喝的养着他,要什么给什么,还请了夫教他读书,只可惜夫来一个被他打跑一个,再没人敢教他。原媛了他几次,却没一点效果,只得连连叹息。如今更是闹得过火,但凡他闯的祸事,能压的压下了,不能压的,皮逻阁便出面帮他摆平了,如今的原罗,借阿斗的一句话,便是‘此间乐,不思蜀。’
铎月娘这几天,经常带着凤儿到花园里喂鱼,凤儿每次都惊奇着睁大了玛瑙一般的眼珠,追着水里的鱼儿跑,见凤儿高兴,铎月娘带他出来的时间也更长些。
皮逻阁手拿着一串手串,高兴的走了过来,看到她正逗着凤儿寻开心,也是心情大好。当下也不避讳旁人,直接拉着铎月娘的手,把那手串戴到了铎月娘的手上。
铎月娘仔细打量了一下,是瑟瑟串成,颗颗色泽剔透,圆润饱满,犹如水滴,是难得的珍宝,比起当年自己送皮罗邆的那一串,有过之而无不及,心里不由生了几分喜爱。
却听得有吵闹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池塘的对面,一个少年正和一个丫头拉拉扯扯。丫头被逼急了,一直在哀求,少年却不愿放过她,仍拉着她不放,把丫头都气哭了。
皮逻阁看了看,微皱着眉头,“母亲前些天一直在头疼,原罗已经大了,通了人事,祸害了府里不少丫头,我们该好好想想办法。”
铎月娘笑道:“这有什么为难的,他是蒙嶲的人,送他回去便是。”她可没忘记那天嫣然是哭着回来的。虽然没让原罗占了便宜去,到底是把丫头吓着了。
皮逻阁一愣,这原罗相当于质,送回去就失了对照原的压制,不由有些犹豫,“送他回去?”
铎月娘笑道:“照原眼睛不好使,哥哥嫂嫂帮忙了这些年,也该休息一下了。三郎不如送他回去,顺便帮他夺了诏主之位,有了他主事,大哥与大嫂也可以早日归来,我们阖家团圆。”
皮逻阁想了想,嘴角慢慢浮起一丝笑意,“蒙嶲的民现在十有八九民心已尽归我蒙舍了。月娘,你这算不算是,民心所向。”
铎月娘浅浅一笑,“自然算,只是不知要算在谁的头上,可莫要便宜了旁人。”
皮逻阁手指微动,叹息一句,“立嫡立长,名分上我没占到便宜,终究是为他们做嫁衣,白忙了一场。”
铎月娘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是狐狸,而她不过是稍微知道那么一点点历史而已,生于和平年代,受过高等教育,重生后又被时罗铎呵护长大的她如何斗得过狐狸。她只求安生立命,保住自己的命,为了邆赕,为了浪穹好好活着,只是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张秀会出那样的话,只有她活着,邆赕和浪穹才会好好的。
三天后,皮逻阁带人护送原罗回了蒙嶲。成功的帮助原罗夺得诏主之位。然而大郎皮逻晟却在混乱中被流箭所伤,不治身亡。盛逻皮大怒,罚皮逻阁在祠堂思过。
铎月娘没想到皮逻阁会如此大胆,可他终究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便每日里送饭之余皆在祠堂里陪跪。皮逻阁心里感动,对铎月娘更上心了几分。
半个月后,盛逻皮处理了皮逻晟的身后事,想着府里事物终需要人打理,虽然给皮逻岚去了书信,却迟迟不见回复,也是个悬念。
皮逻晟的未亡人原氏也极力为皮逻阁撇清,哀哀哭求,只当日时局混乱,是她没有照顾好皮逻晟,怨不得皮逻阁。如是再三,盛逻皮终于松了口,皮逻阁终于出了祠堂。盛逻皮经此一事,精神大不如前,只得选择性的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由皮逻阁打理。
皮逻晟身亡,皮逻岚从商,远走大唐,一时不能归来,皮逻阁成了盛逻皮唯一的接班人。他亦成了最后的赢家。张氏见皮逻阁得了好处,更是不待见铎月娘,虽然不似从前那般事事为难,到底也是冷了几分脸色,铎月娘索性也避开了张氏,虽见面三分情,到底不见也安静。
一年后,原罗的施政不得民心,又逢天灾,民众造反。原罗向蒙舍求助。皮逻阁带兵进驻蒙嶲,趁乱杀了原罗。几年的推恩啖利此时大现成效。蒙嶲的民早已归心蒙舍,因此蒙舍没费一兵一卒,顺利的接收了蒙嶲,自此蒙舍一方独大,势力在急速的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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