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月娘淡淡道:“他自有他的去处,哪里劳你操心了。”
绿桃抱怨了一句,“睡的地方我才不操心,只是郎君今天走,姑娘也不去送送。那边那几位回来的时候眼睛都哭红了。”绿桃低声着,努了努嘴,遥遥指向添香阁的方向。
铎月娘平静的道:“他们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我原本就是多余的,去凑那个热闹做什么,过好我们的日便是,如今这样也不错。”
绿桃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屋门口空了的酒壶和酒杯随意的搁置着,绿桃还没有收拾。
那一天阿佑又一次,走进了院,成了落幽阁的护院。
铎月娘心里有气,虽然知道不关阿佑的事,他也不过是他们的奴隶而已,不上话,但是始终不愿意理会他。
皮逻阁离去不久,原媛也传出了有孕的喜讯,张氏唯恐再有闪失,又一次把铎月娘禁足,阁罗凤被她带在身边亲自调教,只有他的功课得到了夫的赞许才被允许过来探视铎月娘。铎月娘不介意她们对她下手,可她真的很介意她们要把凤儿从她身边夺走,阁罗凤是她在南诏苦苦坚持的最后希望。
阿佑凉凉的道:“他跪求了一夜,也只给你求了这么几天的自由!可叹可悲!”
铎月娘冷笑一声,“拜你所赐,他们现在想要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阿佑想了想,淡淡的道:“这个东西不是他们这几天才想要的,早在那年初见,便已经是他们的目的,只有你傻,明知道是火坑还傻傻的跳进来。”
铎月娘心里涌起一阵恶寒,扯动着僵硬的唇角,“是挺傻的,我猜到了结局,却没猜到经过,原以为结局美好便够了,可我却不知道这些幻想中的美好,早就在过程中被捏扁揉碎了,仅剩荒唐,所以结局也不那么重要了。”
阿佑“噢”了一声,凉凉的道:“那年浪穹不费一兵一卒,只一场碎石,便大败了李知古的五万大军,我们好奇的很。后来听是一个女孩的功劳,我们赶到了浪穹,结果听那个女孩被拿去献祭了。我们又赶到了云弄峰下,在潭边见到了那个神奇的女。”
他讥讽的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蠢的蛇女,不会占卜,不会治病,最要紧的是还不会驭蛇。”他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慢悠悠的着,每数落一句,脸上的笑意便多了一分,可那浓浓的笑意下头,是满满的凄凉。
“对了,你知道当年我们如何会出现在云弄峰吗?”阿佑神秘的一笑,也不等铎月娘回答,直接道:“其实我们是被老虎追的,我们杀了老虎的幼崽,大老虎在追我们。你知道那个大老虎是谁吗?”阿佑神秘的道:“你是天下最蠢的人,你永远猜不到。”他顿了一下,神秘一笑,“算了,我还是直接告诉你答案吧,大老虎叫波冲。”
波冲,已经蒙尘了的名字,铎月娘有些疑惑,也想不明白。仔细想了许久,只隐约记起,波冲原有一,甚是彪悍,只可惜在一次上山打猎的途中,被一条蟒蛇夺了性命,可怎么想,也把两件事联系不到一处,索性不想了。
如今听阿佑再次起,铎月娘依然迷糊,多少年前的旧事了,那时他们才多大,也懂得谋划了么。难得他一口气这么多,铎月娘静静的听着,也懒得搭理他的语气里的讥讽。他继续道:“我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她肯定是蛇女,所以我们试图跟踪她,可惜让她跑了。后来我听他,在浪穹又见到了那个蠢女人,她还和人家打了一架,很是泼辣。那女人太蠢了,我有点怀疑我的判断,我不能肯定她就是蛇女,或许只是因为那只手镯而已。他宁愿错娶,不能错过。”
“观音市的那一幕也是你们早就谋划好了的?”铎月娘到底还是问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疑问。
“算是,也不算是!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阿佑淡淡的道:“我们发现了彩凰的动作,彩凰把蒙汗药偷偷放在了你们的酒里,她原本打算等你们迷倒以后,就让人把你拉出去杀了,可惜你喝的太少,没有被迷倒,也可能是手镯的缘故。反正该晕倒的没事,可以没事的却晕了。”阿佑发出怪笑的声音,“她便要让那些人侮辱你,毁了你。我们捡了个便宜,三郎救你,耍个苦肉计,我负责把皮罗邆放到阿莹的床上,只不知道哪里出了变故,阿莹变成了阿慈。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了让事情能顺利一些,你落水的时候,那手绢也是我们动的手脚。”
铎月娘扭过头去,发出一个模糊的讥讽的笑声,原来没有真心,只有算计,这一切都是他们的算计。想着初时初见,心里一直觉得他对她或许还是有几分真心的,看来没有。不过阿佑能相信吗?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或许他也是那些爱嚼舌根的成员里的一个。想到这里,铎月娘顾做哀戚,一滴泪顺势滑落。“你如今与我这些又有何用?”
阿佑道:“没什么,我只想与你做个交易,我还有许多的故事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个条件,我们交换如何。”
铎月娘一听,不由失笑,交换条件,原来又在这里等着她了,他们还是不死心吗?当下也懒得理他,慢慢吐出三个字,“没兴趣!”
阿佑一下被噎住了,迟疑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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