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月娘点头,“好!”
阁罗凤进了屋,皮逻阁犹豫了一下,迟疑的问了一句,“你与二哥?”他终究还是怀疑她。
铎月娘冷冷的问道:“我与二哥如何?”这个男人真好笑,随便来个丫头的话他都相信,就是不相信她。
皮逻阁只觉得满口的苦涩,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我只想听你一句,她们的我都可以不相信,我只要你的一句话。”
“信与不信也无甚差别,夫君没听过疑心生暗鬼吗,你从不曾相信过我,我什么都没用,还不如什么都不。”铎月娘淡淡的道,“我要陪凤儿,便不留夫君了。”完也不看皮逻阁一眼,毫不留恋的向屋里走去。
两人错身的一瞬,皮逻阁想伸手挽留她,可不知道留住人,那心呢?她的心早被自己伤透了吧!屋门被轻轻推开,又被轻轻合上,一扇门阻隔了两个人的世界。
夜色渐渐暗沉,见铎月娘进屋,阁罗凤很开心,他还有重要的事想要告诉铎月娘,然而院门外又响起了敲门的声。来人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捶打着木门,柔柔的嗓音里带着一丝黯哑:“月娘,二哥明天要走了,出来陪二哥喝杯践行酒。”
铎月娘听得是皮逻岚的声音,本不想理会,皮逻岚帮了她很多,还无端被卷了进来,实在有些对不住。本想回一句,自己已经歇下,可听得他要走了,不由安抚了阁罗凤几句,开门走了出去。皮逻阁还在院里坐着,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让人看不太真切。
铎月娘走到门口,去拉门栓,皮逻岚听得动静,在门外笑道:“月娘莫开门,隔着门,你陪我会话吧,我喝完这壶酒便走,省得又被人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攀诬你。”
“二哥明天要去大唐了吗?”铎月娘没有多什么,只依言没有拉开门栓,便隔着一扇门,两个人一里一外的话。
“嗯,该走了,这里呆着太恶心了,还是早走的好,眼不见为净。”皮逻岚带着一丝酒气,轻叹一句。
“几时回来?”铎月娘沉默了良久,问了一句。
门外是一阵沉默,就在铎月娘以为等不到答案的时候,皮逻岚的声音才低低的传了出来,“不知道,或许那天想回来了,会回来一趟吧!”他叹了一口气,“月娘,别怕他们,一定要好好活着,知道吗?你活的不好,我会难过的。”
铎月娘笑了,“自然,我若死了,我的凤儿岂不可怜。”
皮逻岚嗤怪了一句,“没良心,就想着你的凤儿,我不远万里赶回来看你,你也不想想我。”随即又笑了,“就我这脾气,能得你不嫌弃,已是万幸了。”
皮逻阁站起身,走到铎月娘旁边,打开了门,皮逻岚怪叫一声,“月娘,这门开不得,指不定明天她们又要往你身上泼什么脏水了。”仔细一看却是皮逻阁,便不乐意的撇了撇嘴,没好气的道:“我明天要走了,我只是来和月娘道别,没别的。”
皮逻阁淡淡的了一句,“二哥,进来坐吧,我们一起喝酒。”
皮逻岚踌躇了一下,摇头道:“我不进去,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下的另一个套,我怕了你们这些肮脏的手段了。”
皮逻阁伸手把他拉了进来,“二哥怎如此矫情了,月娘酿的酒很的不错,我们找她讨一壶。”
皮逻岚恨恨的瞪了皮逻阁一眼,伸手在他身上捶了一下,两人随即相视而笑。
铎月娘看着两个疯,只得亲自去酒窖取了酒来温上,也不多言,只在一旁伺候。皮逻岚喝得有了几分醉意,他拉着皮逻阁的手,似笑非笑,“三弟,你知道吗?我自性别扭,不讨人喜欢,我也知道我的这样的性不好,可我没办法,我改不掉。我知道有很多人在背后偷偷的笑我,我不是男汉。哈哈!”
皮逻岚笑着,眼泪却慢慢溜出了眼眶,“不是又如何,我就是这性了,只有她,只有月娘是唯一一个没有偷笑我的人,那年我只是帮她了几句公道话,她回了我感激的一笑,我知道她的笑是真的,我能看出来,她是第一个对我笑的人,你真有福气,最好的女人被你得了。我问过她很多次,她都不愿意跟着我到大唐去,你知道吗?只要她点一下头,纵然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一定要给她幸福的。可是你瞧瞧你自己,好好一个人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她可是个真性情的人呢。”
皮逻阁沉默不语,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着酒,酒如喉,顺畅的滑落到了胃里,只留了一路的苦涩,一如他们之间的感情,如今唯有苦涩,再回不去了吗?两人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杯接一杯,夜色已深,两人都喝多了,趴在石桌上,着醉话。
铎月娘懒得伺候醉酒之人,很干脆的,直接打发下人各自扶了,一个送张氏的院,一个送原媛那里,然后关门睡觉。
皮逻岚酒量不是很好,一路上醉得不醒人事,胡乱被几个厮扶着送了回去。皮逻阁平时应酬较多,酒量非常好,原本他想借酒装醉,便可留下不走了,不想这女人直接把他们轰出门外,丢了个干净,心里的苦涩不由又多了几分。
第二天,皮逻岚早早启程,去了遥远的大唐,铎月娘的心无来由的起起落落,她没有去送行,她们之间,本就被流言传的不堪,不为了自己,她也必须要为自己的儿考虑。罢了,迟早要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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