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大张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铎月娘,她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她竟然还傻傻的被人当了枪使,不由懊恼起来,“若我早知道,我就该换别的药,他原本给我的是见血封喉的毒,可我想着,血蒿草能解蛊毒,还能断人嗣,你在南诏多年,必定是中了蛊毒的。一来解了蛊毒,让你可以摆脱蛊毒的钳制,让他们控制不了你,二来,邆赕只有颠郎一个嗣,我们母地位稳固些。我实在没想到,你身上竟然没有蛊毒。”
铎月娘闭上了眼睛,不愿在看她,她的心思她懂,所以她无力怪她,“去吧,你们母的用度会和以前一样,不会缺的,只要你再不生其它的心思,我们自会护你们周全”。
阿慈默默垂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她自接触的人与事,与邆赕都不同,是她想多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从今天起,阿慈就是阿慈,与旁人再无关系。”
铎月娘明了她的意思,到底还是不忍心,轻轻问了一句,“你娘她?”
阿慈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铎月娘,她竟然猜到了,有温热的液体涌出了眼眶,她狠狠的一把抹去,“我没有娘亲了,先诏主去了之后,我娘亲也跟着去了,身边伺候的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铎月娘暗暗叹了口气,真狠!
从那天起,阿慈带着邆罗颠搬到了大釐。铎月娘与皮罗邆回了德源,两人一南一北的居住,竟是十年不曾再见过一面。皮罗邆带回的种开出了奇花。那花每月一个颜色,逢闰月,外围的花则多一朵,颜色再添一个,一时被人啧啧称奇,为世所罕见,都奇花开在了福地。
经过中毒一事,嫣然不放心铎月娘,不顾铎月娘的反对,坚决留在铎月娘身边伺候,阿佑也只得随了她一起伺候在皮罗邆身边。
事后,皮罗邆偶然提及阿慈的娘亲,“盛逻皮一死,张氏便对他身边的妾室动了手,逼着她们殉葬,因为阿慈在邆赕,皮逻阁有心还想用她,留着她娘的命,到底还能对阿慈把控一二,阿慈虽然懦弱,可她娘是她唯一的牵挂,她娘亲听你中了毒,还是阿慈下的毒手,痛恨自己无能,牵连女,索性一条被单了结了自己。”
虽然是在阿慈的事,可皮罗邆算是向铎月娘解释了,自己为何没有问责阿慈。铎月娘心里明了,所以清醒之后,她也没有为难阿慈,只是远远的打发了她,毕竟再见不了面,不管南诏有什么阴私,也是无计可施。
二月里,铎月娘身体大好,皮罗邆带着她四处巡视领地。铎月娘看着一片片荒芜的沃土,都是种了一半留了一半,觉得甚是可惜,“可惜了这么肥沃的土地,都荒着。”
皮罗邆把她的披肩裹紧一些,“等在过两个月就可以春耕了,这些地都会被种上水稻,到时候,我带你来闻稻花香,听蛙鸣。现在春寒料峭,也只能种些蔬菜、蚕豆。”
铎月娘有些疑惑,当年她虽然没下地劳作过,到底还是知道这边可以复种的,一年两收,为何如今听皮罗邆的语气却只是一年一种,“为何不能一年两种,一年只收一次岂不可惜?”
“一年两种?”皮罗邆觉得这个法很是新鲜,“收了水稻,是可以种些蔬菜,可不能再种别的了,民以食为天,粮食要紧。蚕豆也是可以种一些的,只是不能种太多,否则耽误了春播,地就只能荒着了。”
铎月娘不由有些感叹,大唐没有复种法,看到民都食不果腹,米粮都是省了又省,一口粮食大半口菜,粮食都是和着野菜一起吃,也是可怜。可她想不通,后世的复种法,为何现在不能种,她犹记得,后世收了蚕豆还要把地翻起来,晒些时日才能插秧的。收了水稻就直接把蚕豆点上,根本不会耽误呀,而且蚕豆一直是个好东西。“为何要把地荒着,都种上蚕豆也不错呀,青豆可以当饭吃,能果腹,晒干了也是上好的马料,马儿要吃的好才能长膘,能上战场,能驮货物。”
皮罗邆笑了,“你的何尝不是,只是等豆熟了,再把地腾出来就误了春耕了。”
铎月娘努力的回忆了一向以前的播种,迟疑的道:“不能先播种吗,豆熟了,地开好了,再移栽也是可以的。”
皮罗邆愣了一下,来了兴趣,“播种?移栽?这两个词到是新鲜,月娘,你仔细,若是不会误了春耕,我们可以一试。”
见皮罗邆来了兴致,铎月娘了然,原来没有移栽,估计都是直接把谷种撒在地里吧,想了想,试探的道:“不如我们先试验一番,若种成了,再推广下去。”
“如此也是一个办法。”皮罗邆点头表示同意。两人着话,骑马在弥苴河边慢走,一个侍卫打马过来,奉上一封信,皮罗邆接过看了一遍又递给铎月娘。却是铎罗望来信了,大抵是约皮罗邆于三月十日出发,前往观音市。铎月娘默默算了算时间,只个一个来月了,时间过得真快。
铎月娘好奇的问了一句,“大哥的盐卖的如何了,价格还合适吗?”
皮罗邆不由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我原本想让你放心,看你又操心了。大哥的盐,你在南诏的时候被压得狠了些,如今却是调整过来了,不必担心。”
铎月娘听得如此,放下心来,又想起一事,拉着皮罗邆的袖道:“你与大哥,把那些盐也做出个形状来,外面糊上一层黄油纸,做些花鸟虫鱼,也做些神仙菩萨出来,平时有盐只让人家拿了当个观赏的物件,没盐了在取了食用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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