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月娘愣了一下,她有这么好欺负吗?回头看了皮罗邆一眼,只见皮罗邆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不由失笑,原来有皮罗邆护着的日子太过舒坦,她都忘记发脾气是什么样了。
那汉子眼见群情激愤,当下有些心惊,都说女子不如男,可这慈善夫人,在这些贱民心里的位置,可以媲美皮罗邆。虽然被村民团团围住,到也不怕,他阿娘说,慈善夫人最是心慈人善,不会滥杀无辜的,况且他也不是来挑衅的,他只是需要一个站到他们面前的机会而已,“既然大家都不服我说的话,那么我只问一个问题,夫人能答出来,小人愿为夫人效犬马之劳,终身追随左右。”
铎月娘看着那汉子脸上的刀疤,轻轻一笑,“若我答出来了,我不要你为我效犬马之劳,我只要你的命。”听到铎月娘的最后一句,村民都哗然了,他们的诏主夫人向来仁慈,今天怎么开口就是要人命呢。不过看那汉子嚣张的态度,都觉得夫人吓唬他一下也是应该。
汉子听了,眼珠一转,思索了一下,大手一挥,似下定了决心般,说了一个,“好!”字。
皮罗邆淡淡的说了一句,“有话快问,本诏主没空看你磨叽。”
汉子也不迟疑,直接说道:“都说民以食为天,我只问一句,做什么买卖不会亏,也不用担心会赔。”
铎月娘笑了,天下生意有赢有输,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哪里有稳赚不赔的买卖。随即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个倒是不好说,你要问做什么好,我这里到是有条活路,只是辛苦了些。”
汉子哈哈一笑,“咱们都是穷苦人出身,从来不怕苦,夫人只管说。”
铎月娘点头,“如此便好办了,做豆腐吧,磨好了是豆浆,点嫩了是豆花,点老了是豆腐,长毛了是臭豆腐,晒干了就是豆腐干。豆渣还可以掺上米粉蒸成米糕吃,这样可是一点都不浪费了。”
围观的村民都纷纷鼓掌叫好,“夫人说的好,竟然把我们没想到的都想到了,只不知道这臭豆腐和豆干又是如何做法,还望夫人能教教我们。”
汉子微微一愣,让后恭敬的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我的命是夫人的,夫人要杀要剐,我没二话,只求夫人给我一天时间,让我处理好家里的事,定然去寻夫人。”
皮罗邆不愿铎月娘与他多说,他耽搁了太多他们的时间了,淡淡的说了一句,“去吧,三天后来德源府找我们。”说完也不理大汉,直接策马离开。刚走没几步,就看到一队人马狼狈的向他们跑了过来。
见到皮罗邆,一个少年喊了一声父亲,也来不急勒马,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到皮罗邆跟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皮罗邆一看,那少年却是邆罗颠,不由揉了揉额角,今天他与铎月娘兴起,想去蝴蝶泉走走,不想到了山脚下,却被人拦住,好不容易打发了,又奔来个邆罗颠,看来今天注定不能好好玩耍了。
“你且起来说话,一个大好儿郎,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皮罗邆忍不住说了一句。
铎月娘看到他们后头还跟着一辆马车,心下了然,下了马,直接走到马车旁边,问了一句,“是姐姐吗?”
车帘被一双纤细苍白的手掀起,露出阿慈苍白的容颜和红肿的双眼。铎月娘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得说道:“回府在说。”
阿慈却是有些着急,一把拉住铎月娘,“夫人,大釐被南诏夺去了,夫人快想想办法呀。”
铎月娘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会这样,不是还有两年的时间吗?哪里出了差错,不由咬牙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阿慈早已哭成泪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边邆罗颠跪在地上,哭泣道:“舅舅给孩儿送来求援信,说他们被困在叶榆泽,被河蛮围困,若孩儿能施以援手,助他拿下太和城,便把太和城以北的地界全划归邆赕,太和城以及南边的地界归南诏,孩儿相信了他们的话,点兵一万,偷袭了太和城,杨牟利战败投降了南诏,舅舅很高兴,与孩儿一起开庆功宴,孩儿觉得自己是东道主,此次攻下河蛮,舅舅功劳大,所以主动把宴席设在了大釐,不想表哥趁我们开庆功宴,杀了守城的主将,控制了大釐,索性还念着我们的亲情,放了孩儿与娘亲回来。”
铎月娘再听不进他说的每一句话,她其实不介意南诏夺了大釐,可她很介意他们把时间提前了两年,天知道她从嫁给皮罗邆的那天起,便是掰着手指过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呀,老天留给他们的时间不过是短短的十年不到而已。
铎月娘一个翻身上了马,不行,既然历史已经注定无法更改,那么无论如何,她都要抢回那两年时光,她与皮罗邆的相守,一天都不能少。心里想着,便要打马向大釐奔去。
皮罗邆眼见铎月娘的反常,急忙上前拉住了马缰。“月儿,此事我们从长计议,你莫乱了分寸。”
铎月娘一愣,看向皮罗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里边写满了担忧,这才回过神来。是呀,她在做什么,冲动从来都解决不了问题。
皮罗邆让人护送阿慈母子一路回德源府,自己则点了兵将,与铎月娘一路向大釐奔去。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皮罗阁早已把驻军撤出了大釐,只见他站在大釐城外驿道边,看到皮罗邆和铎月娘到来,早早便拱手行礼。朗声说道:“小儿不懂事,冲撞了邆赕,阁在此向邆赕诏主赔个不是。如今我已把守军全部撤出大釐,邆赕地界,南诏不敢强占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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