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月娘这才睁开眼,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实在找不出她与刘慧有何关系,不过那些都与她无关,索性闭了眼不愿看来人,在她眼里,那人不过是个小丑罢了,“我不怕她来找我索命,她若是一碗孟婆汤下肚,了了前尘往事还好,我只怕她不喝了孟婆汤,那定是无颜来见我的。”
凝香冷笑一声,笑声尖利刺耳,“夫人,我娘亲把你奶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念主仆一场的情义,轻易就把我娘亲赶了出去,后来又让她命丧南诏,此仇我能不报?”
铎月娘隐约想起了那个,为了引起时罗铎的注意,把她一次次推向死亡边缘的乳娘,不屑更甚。淡淡的说道:“报仇?我与她的恩怨,早算不清了。到底谁欠了谁,那又有什么要紧,反正都是死人了。”铎月娘还是按捺不了自己的爆脾气,冷冷一笑,嘲讽道:“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凝香,你与你娘相比,她的不堪,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凝香大笑了起来,“夫人好记性,只是夫人似乎忘了一句,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与我都是一样的出身,凭什么你父亲可以是诏主,我的父亲就只能是一个赌徒;凭什么我娘的**你能喝,我却只能喝米汤;凭什么你养尊处优,我却要寄人篱下。”凝香,或者说是柳羙义愤填膺的说道,“我与你并没有区别,时罗铎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为什么你有的我都没有,你能得到的我都得不到。”
第三卷 第七十章 卖主求荣
铎月娘冷笑着别过脸不想看她,当年的事她心里很清楚。柳羙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后来浪穹府买丫头,我使了钱才进去当了个洒扫的丫头,而且就在张秀的院子里,很意外吧!”柳羙咬着牙,恨恨的说着,“你不知道我每次看到张秀这个贱人我就有多恨,可我必须忍,我不甘心,所以我要活着,比你们都活得好,可惜直到她死,我也没找到有用的信息。她死了以后,我又辗转到了邆赕,进了德源府,我等啊等,终于让我等到了一个大秘密。”说道这里,柳羙得意的大笑了起来,“哈哈,那可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呀。我原本以为能赎回自由身了,可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诏主,诏主便把我收做了妾室,虽然只是个妾,到底也算是半个主子了,我再不用为奴为婢,仰人鼻息的活着。我实在没想到,一个秘密竟然能换到我这身荣华,让我有一天也能成为人上人,奴婢是该好好谢谢夫人的。”柳羙说着更是得意,“所以,有个好消息,也该让夫人知晓,诏主已经说了,只要我能生下儿子,就让我做夫人。”
她的话让铎月娘恶心,刘慧当年就是想借由张秀上位,未果。又把心思打到铎月娘的身上,如今她的身上,还留有当年被刘慧用发簪扎过,留下的伤疤。眼角注意到伶俐的小丫头又趁人不注意,悄悄的退了出去,铎月娘微微一笑。想到那天乍闻嵩明楼三字,让她心伸大乱,对皮罗邆吐露了,隐藏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或许就是那时候被她听去了吧,想起过往种种,心里有了计较。不由笑道:“如此,铎月娘在此预祝柳夫人早得贵子吧!”
柳羙原以为铎月娘会暴怒,没想到她还是如此平静,不由有些失望。可她的祝福,她仍然受用,心里更是得意,想着自己羞辱了半天,铎月娘依然冷静自持,面上半点感情都不显露,也是无趣。甩着绣帕便打算离去,回头又得意的对铎月娘说道:“奴婢谢过夫人的祝福,可惜夫人看不到那天了,我会让夫人早早去陪那个瘸子,也算是报答夫人了。因为战火会在邆赕,甚至是浪穹的土地上燃烧,南诏的波罗旗会插在邆赕和浪穹的土地上,那些崇拜夫人的人,将匍匐在我的脚下,摇尾乞怜。”
听到瘸子二字,铎月娘心里的怒火又在上涌,皮罗邆的脚伤一直是她心里的隐痛,不管时光岁月如何更替,她想起一次便痛一次,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就是她的逆鳞,柳羙侍候了她许多时日,如何不懂她的禁忌。如今一而再的提起,也不过是想刺激她罢了,铎月娘刚想发作,却见柳羙甩着绣帕掩口娇笑,她的绣帕划破空气,带来一阵香甜的气味。铎月娘仔细一嗅,心里有了揣测,怒火也去了大半,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无妨,各人自由各人的缘法,如今我自顾不暇,邆赕的子民,我自然也是顾不上了,邆赕的子民,最是良善,想来他们也是能理解的,只是你不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柳羙停下了脚步,眯起眼睛打量铎月娘,“我娘还能怎么死,不就是被你害死的么,我还能不清楚。”
铎月娘摇头微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害死你娘的人,可不止我一个。”铎月娘顿了一下,笑看着她。
柳羙被她一激,又转回身来,在小圆桌旁坐下。一个丫头立马给她上了茶,柳羙不急不徐,端起茶杯吹了又吹,仿佛茶水很烫,吹了半天,仍不见铎月娘开口,最后只能小嘬了一口,提醒了一句,“夫人,您话还没说完呢。”
铎月娘平静的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茶水太烫,我怕惊着你,所以在等你喝茶呢。”眼看柳羙成功的要暴怒了,心里暗道一句,‘就这急脾气,也想和我斗。’这才微微一笑,不急不缓,继续说道:“听说过不作死就不会死吗?你娘呀,是心比天高,可惜命如草芥,人心不足,死了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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