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叹了口气,“她们本来都是善良的人,只是偶尔会使些小性子,不涉及到全诏的利益,他们也是懒得计较的。那年你只道自己下药差点要了夫人的性命,可夫人也知道你原意也是为了她好。”
我更奇怪了,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想,“既然她知道我的本意,为何还要打发了我到大釐去?”
“你呀,不打发你们母子到大釐去,邆逻颠的身份如何能瞒得住,夫人眼神透亮着呢,她与诏主自幼一起长大,自然发现了邆逻颠与诏主和你都不相似,长相却与我相似了七八分,可他到底是诏主认下的儿子,未免别人闲言碎语,远远的把你们打发出去,自然是最简单的办法,他们正愁着要找个什么由头,把你们分开来,让别人发现不了其中的猫腻,你就送上去了。”
我彻底无言了,原来他们都知道,只是不说破而已,“原来是这样,可我不明白,我差点害死了她,他们不追究,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帮我们。她明知邆逻颠不是诏主的孩子,为何还要为他谋出路?”
李旭长长一叹,“此事我也问过她,她说,那年若非你配合诏主,在蒙舍一病数日,让诏主有了留下的借口,让她得了依靠,才能平安生下阁罗凤。若非有你,只冲着张氏对她的态度,她只怕早就一尸两命了。如今能回报一二,也是应当。”
听李旭说完,我默默的出了一会神,轻笑着摇头,幽幽说道:“慈善夫人向来睚眦必报,却也极护短,她这是把我划到了她的地盘里了。可我到底还是做了许多错事,我对不起她们。”
李旭伸手,把我揽进他怀里,“好了,过了的事就别多想了,是非对错,她们心里自有定数,况且你也情非得已,诏主和夫人都知道。”
“人人都说南诏诏主仁义,可我知道,他们就是几只狡猾的狐狸,若非我娘亲在他们手里,我也不会,”说道这里,我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当年那药是给诏主下的,为何到最后却是你?”
李旭神秘一笑,“自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急了,他明明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眼看我要抓狂,李旭才笑着说道:“诏主自那年之后,饮食向来小心,所以你送的茶水,他根本没喝。”
我愣了一下,傻傻的说了一句,“他把茶水给你喝了?”
李旭神秘一笑,凑近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怎知我不是自愿的!”
风乍起,带来了湖水的微凉,轻轻扶过我的鬓角眉梢,犹如他温柔的双手,抚慰着我的不安,我与他们之间的是非对错,已经说不清楚了,可她们最后还是给了我一个圆满,我的幸福还很长……
番外 第三篇 遗南的心事
遗南拿着那双奇特的鞋子,打量了半晌,好奇的问道:“这个穿在脚上,能走吗?”
小丫头也好奇的打量着那双黑面绣金纹的鞋子,“奴婢看着像是鞋子,可与咱们平日里穿的又不一样,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鞋子了,主子不如穿上试试,奴婢扶着您。”
遗南想了想,也禁不住心里的好奇,把那鞋子穿在了脚上,让丫头扶着,慢慢站起身来,站了一会,觉得还算平稳,又扶着丫头的手,慢慢走了一步,却差点扭伤了脚,把小丫头吓了一跳,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可那人说,这是她唯一能帮她做的,成与不成,只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遗南扶着丫头的手,稳稳的站住,又平稳的迈出了一步,她犹如初学走路的孩童一般,一步走稳了,在走下一步。在屋里走了几圈,总算是能自己一个人走出去了,可总觉得别扭。西南夷素来民风彪悍,女子也是可以上阵杀敌的,自然学不来大唐淑女,笑不露齿,行得端,坐得正的那一套,小碎步更是走着闹心。可穿上这鞋子,却逼着她不得不放缓了步子,一步一步迈得均匀,走得仔细。
皮逻阁看着宴厅那缺了的席位,眉头微蹙,“遗南怎么还没到,可是身体不适?”
原媛笑笑,“遗南妹妹最是古灵精怪,成妾已经派人催了几回,可她说没打扮好,还要在等等。她们年轻,爱打扮也是正常,大王莫着急,等打扮好了,妹妹总会来的。”
皮逻阁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他近来时常会想起很多往事,然而都已经是往事了。空了,他总会让遗南给他泡一壶苦茶,遗南总是抱怨,“大王的口味真特别,这么苦的茶您还喜欢,我却是最爱那一壶甜的。”
皮逻阁笑笑,“如此你便泡壶甜的自己喝吧,其实这苦茶喝的多了,也便品出香味来了。”
遗南微笑着说道:“柏节夫人当年可是泡了三壶的,妾觉得那回味茶也很好,独独不爱这苦涩的茶汤。”
皮逻阁微微一笑,想起那个人也是不爱这苦涩的滋味,记得她刚那次小产,对着那苦涩的药汤,皱了半天的眉,愣是不肯喝,自己花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让她喝了下去,他有些模糊的想,后来她病了那么多次,自己都没再哄着她喝药,她可有好好喝药,身体是如何康复的。他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或许当年根本就没有留心过,听得遗南说的开心,那人也是怕苦的,遗南也一样,不由淡淡的说道:“你可会泡那三道茶,我竟是许久没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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