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蛇影游弋到了她的眼前,还是上次梦到的那条黑色的巨蟒。只见它不悦的晃了晃大脑袋,张开大口,猛的一吸,便把那些个鬼影全部吞了下去,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铎月娘一愣,蟒蛇吃鬼,还真稀奇。
那黑色的大蟒蛇吞了鬼影后,她感觉身上的冷意全都消失了,身体也轻松了下来,头脑渐渐清明起来。但是,铎月娘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巨蟒下一个吞的对象肯定是她,她认命了。
然而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什么动静,铎月娘又偷偷睁开眼睛,却看到巨蟒眨着墨绿的蛇眼,在忧伤的看着她。
铎月娘心里一惊,忧伤!她竟然看懂了巨蟒的眼神是忧伤。她不清此时自己的感觉,只觉得这蟒蛇的出现,颠覆了她的人生观、世界观。
蟒蛇吐着红色的信,在铎月娘身边缓慢的游弋着,时不时抬头忧伤的看她一眼,她的心情岂是复杂两字就能形容。铎月娘心里升起一股冲动,手竟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她轻轻抚摸着蟒蛇巨大的蛇头。蟒蛇出乎她意料的温顺,让她对它的害怕不由的少了三分。忽然蟒蛇狠狠的甩了一下巨大的蛇头,铎月娘被它撞得飞了出去,不由啊的一声大叫,人猛的一下便惊醒了。
“姑娘怎么了?又梦魇了吗?”绿桃被她的叫声惊醒,披衣起床,把灯芯挑得更亮些。
铎月娘摸摸中衣,早已汗湿了。她努力的平复了喘气,问绿桃要了杯水喝。她一边喝水,一边回想着梦里的情景,却始终没有头绪。
绿桃坐在床边,关切的问道:“姑娘可是梦魇了?”
铎月娘强制压下心里的恐惧,轻轻点了点头,半晌才平复下来拉了被躺下,绿桃摸了摸她汗湿的中衣道:“姑娘先别睡,等奴婢帮你擦把身换身衣服再睡吧。”
铎月娘闭着眼睛,无力的点了点头,任由她帮着收拾。等一切收拾妥当才重新躺下,庆幸的是没有再做梦了,终于一觉到天明。
铎月娘已经是第二次梦到那条黑蟒了,她仔细回想着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梦,隐约觉得那条黑蟒应该是在救她,却又想不明白这感觉从何而来,难道只是因为她看懂了黑蟒的情绪,但是那也只是她的自以为而已,想了半天,依然没有头绪,只好作罢。
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铎月娘原本以为是自己思虑太过,不想那蟒蛇却是夜夜入梦来,有时是梦到它在花丛里嬉戏玩耍,有时是在水潭里和鱼儿缠闹,更多的时间里,是在一个漆黑的大溶洞里忧伤的看着她。那墨绿的蛇眼,有时哀怨,有时忧伤,有时又夹杂了一丝喜悦。
铎月娘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它的喜怒哀乐。她透过它的眼睛读着它的情绪,有委屈、有哀怨、偶尔也有欢喜,太多的却是忧伤。它会在太多的时候忧伤的看着铎月娘,仿佛在读着铎月娘的忧伤一般。
正文 第四十章 献祭
巨蟒并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而离开,反而是夜夜入梦,铎月娘对这条蟒蛇从最初的害怕,到慢慢的习惯。蟒蛇对铎月娘也并未表露出敌意,仿佛它入梦,只是为了找铎月娘话一般。
皮罗邆的脚伤让他只能躺在床上,铎月娘害怕他一个人无聊,便每日过去陪他话,有时和他一起写几个字,有时和他几个有趣的笑话,偶尔也会各自沉默着。铎罗望和玉娘依旧每天下了学便会先赶过来把夫新教的知识,教与他们俩知道。然后才赶着去学习下午的各种骑射课程。
铎月娘也努力的和毛笔奋斗着,趴在桌上写着哪些繁复的繁体字,感觉那些字仿佛在和她作对似的,怎么写都觉得不好,毛笔软软的笔尖也让她头疼,不习惯,还是不习惯呀!写着没了兴致便画起了画。不知不觉竟画了满满一页的蝴蝶。觉得好玩,便炫耀给皮罗邆看。
铎月娘把满页的蝴蝶放到他身前,笑道:“五哥,你看我画的蝴蝶可好?”
皮罗邆却是给了她一个爆栗,道:“字不好好写,就爱胡闹。”着却又看着她画的蝴蝶,沉思了一会,轻轻一笑,道:“月儿可是想着梁山伯和祝英台了?”
皮罗邆虽然只是一句玩笑,铎月娘却是满脸的黑线,尴尬的呵呵一笑:“五哥想哪里去了,这和梁祝二人有什么关系?”想着自己做的梦还不曾和他过,刚才满脑里都是黑蟒、水潭、满山的山茶花和蝴蝶。
皮罗邆却淡笑着道:“记得那次我们偷跑出去玩,月儿就了个化蝶的故事,今天看这满页的蝴蝶,以为月儿想学古人了。”
铎月娘瞪大眼睛看着他,俏皮逗了一句,“五哥对梁祝的故事念念不忘,可是年纪便有了思慕的人了?”完自己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皮罗邆却是斜睨了她一眼,也不答话,只专心的写字。铎月娘笑了一会,本来只想着逗皮罗邆开心一笑,谁知没效果,自觉无趣,只好摸摸鼻,专心写字。
见铎月娘不话了,皮罗邆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嘴角轻轻扯出一抹微笑,低头继续写他的字。他们便在这安静的时光里安静的互相做伴。
良久,皮罗邆轻声唤她:“月儿!”
铎月娘随口答道:“嗯!”
皮罗邆又唤了一声:“月儿!”
铎月娘还是随口答了一声,“嗯!”
皮罗邆还是在唤她,“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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