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川拉着她，穿过篮球场，右转转进宿舍楼前面的长廊里，长廊尽头是一片花园，花园里长着各种矮灌木，他拉着她，穿过矮灌木，转进了一栋宿舍楼的背后，陆烟已经气喘吁吁，掌心一片濡湿。
外面纪律老师也跑过篮球场了，拿着大喇叭：“我已经看到你们了，你们……快出来束手就擒吧。”
程川微微喘息，靠在墙上，他的眼里有着闪闪的光亮，亮的灼人，陆烟背对着他，肚子因为这样的剧烈跑动疼了起来，小腹的下坠感越发难受，感觉大片血从身体里流出，捂着肚子，眯着眼蹲在了地上，眉心皱起一座小山。
程川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蹲下来，看到她闭着眼睛，手指紧紧攥在一起：“陆烟，怎么了?”
陆烟虚脱一般睁开眼，咬着牙齿：“肚子有，有点儿疼。”
他握着她冰冷的手：“怎么会肚子疼?”
这话陆烟不知道如何去接，她是不可能告诉他她来那个事，又是一阵疼痛袭来，她咬着唇，脸色苍白一片，程川拉着她，将她抱了起来，陆烟一时失重，伸手抓住了他的外套。
“程川，你干嘛?”她紧张得有些颤抖。
“前方的男女，我已经看到你们啦。”喇叭里纪律老师还在诈他们。
“程川，会，会被看到的…”陆烟咬着唇，每句话都很费力。
他抱着她：“那就看到。”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男声从外面响起来：“老秃头，来抓我啊!”
纪律老师一听，兴奋，总算被他诈出来了，拿着喇叭就追到外面去：“看我今天不把你揪出来，呵，约会呵，马上期末考了，给我在学校操场明目张胆的约会呵。”
程川略微皱眉，已经顾不得帮忙的声音，抱着陆烟跑出宿舍楼，一路往校医室跑去，冷风穿过少年的脸颊，他看着怀里的女孩，真的轻，还没有他的QDa重，陆烟被他颠的五脏六腑都要翻出来了，手指紧紧抓着他腰侧的衣服。
一路跑到了校医室，程川把她放到校医室的椅子上，校医正裹着毯子坐在办公室里追剧，看到有人来，暂停了电脑走过来，看着凳子上坐的女生，这不是上次那个手和胳膊被蹭破的小姑娘吗?抬眼打量了送她来的男生，不是上次那个，眼里顿时有了异样的眼色。
“她肚子疼。”程川有点焦急。
陆烟低着头，面色不好，感觉自己的事情要被程川知道了，可是这样的事情很让人不好意思：“我，我喝点热水就好了。”声音很小。
一开口校医就知道她是什么事了，程川皱眉：“热水又不是药，治不了病的。”
……
陆烟脸色更难看了，她咬着下唇，肚子又疼，可脑子又懵。
校医因为程川的话忍不住扬了眉，轻笑出来，对程川说：“你先去外面等一下。”“是有什么大毛病吗?”程川忍不住问。
校医说：“不是，你先出去。”
程川黑着脸，伸手揉了揉陆烟的头：“我在门口等你。”
陆烟点头。
校医坐在陆烟对面：“肚子很疼吗?”
陆烟点头，校医继续问：“最近饮食规律吗?熬夜了吗?”
陆烟乖乖点头，校医转身去里面拿了一包红糖：“这个拿回去，喝水的时候冲服，还有别熬夜了，熬夜对女孩子的身体不好。”
陆烟拿过红糖，低着脸，点头：“知道了。”
陆烟转身起来，校医说：“小姑娘，男朋友越换质量越高呀。”校医心生羡慕，高中年华的男生就是阳刚有力量，想想那高高的个子，哎，自己晚生几年就好了。
陆烟惊讶抬头，想起上次沈嘉南送她来的校医室：“上，上次不是男朋友。”
校医抿唇：“是也没关系，这个看起来很不错，很单纯。”连喝热水这么明白的事情都听不懂的男孩子真是不多见。
陆烟咬着嘴唇，走出了校医室，程川看她出来，走过来。
“有什么事吗?”他问。
陆烟捏着口袋里的红糖：“没。”
他说：“还能走吗?”
她点头：“嗯。”
“好些了吗?”
“好些了。”
……
一路从校医室走到教室，两人在全班面前翘了一节课，准确的说是三个人，他俩一进来就引起了瞩目，陆烟感受到无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坐到位置上，拿了水杯，撕开红糖，倒了一小包进去，准备去后面接水。
程川拉着了她：“你坐。”
他拿着她的杯子去教室后面，热水漫过红糖，褐色的红糖水冲开，有阵阵红糖的香味，他闻着这阵红糖水，忽的才明白过来，青春期的男孩对这样的事情终归是有些异样的情感，莫得觉得自己脸有点发红，女孩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新鲜的事物，从小都未曾接触过几个，自觉认为世上男孩女孩都一样，是普通的人，可现在又觉得不一样，他端了热水小心翼翼的放到她面前。
陆烟拿过杯子，与他视线交集，两秒，两人都有些尴尬，程川说了句：“趁热喝。”
陆烟握着杯子，温度烫人，诺诺说：“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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