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他看着她。
穆矜眨眨眼睛，把泪意憋回去，进门拉过行李箱开始收拾：“谢谢。”
“我最讨厌的，就是听你说谢谢。”方莫怀淡淡地说道。
穆矜没有接话，默默地收拾东西，方莫怀无奈，出门下楼。
他把门合上的那一刻，穆矜彻底忍不住了，瘫坐在地毯上，看着这个在五年里无处次出现在她梦里的地方，捂住脸，没一会指缝亮晶晶的，是她的泪。
她收拾好东西，洗了个澡，穿上睡衣，下了楼。
方莫怀显然也洗过澡了，换了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削着水果。
穆矜走过去坐下，两个人的口味一向是一样的，他喜欢看的电视节目，她也很喜欢。
方莫怀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给。”
穆矜摇头，不要。
方莫怀扭头看着她，穆矜正看电视看的专注，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扭过头来，把苹果塞进她的嘴里。
“吃了。”声音淡然又霸道。
穆矜愣住，慢慢的拿下嘴里的苹果，轻咬一口，嚼了嚼，咽下去。
这一刻，好像两人回到了从前，他喜欢投喂她，给她削水果，她不吃的时候，他总有办法对付她。
“让你去演电视剧，不是为难你，是想让你先有点名气，再转战到配音行业里，这样的话，以后你的银屏形象就更容易塑造，更讨喜一点。”方莫怀解释道。
“嗯，我知道了。”穆矜点点头。
方莫怀看她一脸淡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伸手使劲揉乱了她的头发，然后起身上楼去睡觉了。
手指轻轻摩挲，感觉还和当初一样。
穆矜也愣住了，双眼无神地咬下一口苹果。
曾经她最喜欢的，就是方莫怀宠溺地揉着她的脑袋，然后低头自然地亲一口她的额头。
那样的感觉，是她出走美国以后，最怀念的。
她看着正在上楼的方莫怀的背影，没有哪一刻，她如此地想扑进他的怀里，让他为自己遮风挡雨，她太累了，心，也太疼了。
可是，人生注定没有圆满，想要保护，就要牺牲。
她知道，梁先生的人可能正在盯着她，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范围内，她可以在村子外面待着，梁先生并不想在市区里闹得太难看，因为穆矜够听话。
但是如果她敢说出去，不仅仅是她回村子里过暗无天日的生活，方莫怀的下场也绝对好不了。
他是她想保护的人啊……
穆矜看着电视，吃着苹果，思绪却在飘飞：
人生不一定都是圆满的，对吧?
第24章
方莫怀上去没多久, 穆矜也就上去准备睡觉, 就像她预料的一样, 她失眠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想的都是方莫怀，根本睡不着。
闭着眼睛想把他赶出脑海里, 一直在培养睡意, 却听到了开门声，很轻, 很微弱, 如果不是她没睡着, 周围太静谧, 她也听不到的。
这个房子里只有她和方莫怀两个人，来人是谁可想而知。
穆矜转了转眼睛, 果断装睡。
地面是地毯, 方莫怀的走路声全被地毯吸走，没有一点声音。
方莫怀也失眠了，半睡半醒想的都是她，做了噩梦，梦见她又离他而去, 最后反正也睡不着, 干脆来了隔壁看看她, 在眼前，总归是有那么一点安全感了。
他就坐在床边，看了她一眼, 松了一口气，睡着了的。
他伸手给她拨开脸上的头发，叹息一声，指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她的脸庞，声音低低的，穆矜仔细分辨了好久，才知道他说的是。
“我该拿你怎么办?”
得不到，放不下。
他突然起身，一条腿跪在床上，一条腿在地下支撑，最后弯腰，在她嘴角印下轻轻浅浅的一个吻。
穆矜睫毛微颤，最后平静下来，不敢睁眼，顺着嘴唇往下滚动的，是他的泪。
她从来不知道，方莫怀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方莫怀直起身，穆矜以为他要走了，方莫怀却绕到了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进去，小心再小心地把她抱在怀里，喟叹一声，亲亲她的额头。
“晚安，好梦。”
穆矜闻着绕着鼻尖的他的味道，那么熟悉，连温度都很熟悉，她曾经在他怀里肆无忌惮，要他哄，要他抱。
他的怀抱总是治疗她失眠最好的药。
方莫怀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穆矜知道他睡着了，她伸手，轻轻地把手搭在他的腰侧，头在他怀里埋了埋。
她的声音哽咽：“晚安。”
方莫怀心里有数，早上五点刚过就醒了，慢慢退出来，揉揉脑袋，觉得自己可能昨晚太冲动了，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好像不太适合做这种事情，但是她应该没有发现。
否则的话昨晚就把他给一脚踹下床了。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让床看起来就是一个人睡过，把自己的痕迹消灭了以后，轻手轻脚地出门，给她做早饭。
这些年，她走了以后，方莫怀越来越吃不下外面的饭菜，最后干脆自己摸索着做，到现在家常菜是游刃有余的。
七点半的时候，他上楼打算去把穆矜叫醒，刚抬手要敲门，门就开了，穆矜头发还有点乱，抬头看着他的眼神迷蒙，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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