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景铭也说了他的一切,父亲早死,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年老却身患重病,艰难的求学,谈过一次恋爱,却因家庭贫困被人抛弃,一个人在酒店工作,却只有孤独的灵魂,他想努力的奋斗,给细云最好的生活。
她不知道后面的生活是什么,可是她愿意去等待,像期待华昭一样,完完全全的信任。
天微亮的时候,史景铭抬起细云的下巴,定定的看着她。“细云,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华昭也问过,细云,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她相信,他们都是最真诚的人,有爱情最简单的心,或许不够有钱,或许不够有势,可这简单的温暖,一定可以度过这辈子。
“景铭,我愿意。”
他们各自期待着简单的幸福,可是,命运是一场玩笑,可笑至极。
不弃
细云感冒了,按史景铭的话来说,就是她淋了这么久的雨,想不感冒,那是不可能的。
打电话给他请假的时候被他这么一取笑,恹恹的感觉反而没有了,史景铭说下了班过来看她,挂断电话后躺在床上,就只看见一格一格拼接而成的蚊帐,蓦的就想起小时候和爸爸一起吃的甜点,也是这种格子状的,一层一层,精致漂亮,浓郁的香气从那些格子里飘出来,一咬,连心也变成了甜的。
她傻傻的笑,闭上眼睛,枕边的盒子被她抱在了怀里,紧紧的。
那天早上史景铭送她回来时柯白然还是怔了一下,但她也没问太多,柯白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好奇,却守得住自己的眼睛,守得住自己的嘴。
“好好对她。”她以朋友,而非下属的身份这么告诉史景铭。
“我会的,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柯白然怔了一下,释然的笑意。
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过起来,却是极快的。
史景铭下班之后先去了一趟厨房,厨房有师傅特地给他炖的汤,一想起细云瘦弱的身子,心就是一阵疼,她一米六五的身高,体重却只有八十五斤。那天晚上听她平淡的说起在牢里时过的生活,吃不饱,一天一天的这么瘦下去,出来后,也是一个人过着。
有一个人能心疼她,该多好。
去的进候细云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很小的电视,又没有装有线,效果不好,画面有时候还要抖动,她眼睛盯着也不知道是在看电视还是在发呆。
看见他时脸上才有了一抹笑意,屋子里小,连坐的地方都不太宽,她想起来,却被他摁在床上。“感冒没好,穿得又少,瞎动什么,躺着,捂好……”
严厉得有点像斥责的声音,他一寸一寸,像造蚕茧似的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细云从被子里把头探出来,对上他深邃的眼睛,那么黑,那么深,仿佛里面就有一个温暖的家,细云就想起以前爸爸也是这样,她不听话的时候,半是斥责半是关爱的骂她,轻轻的,像挠痒痒似的,很舒服,又好笑。
“景铭……”她轻轻的唤,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感觉,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春节时吃的汤圆,嚼烂了,一下就给甜到了心里,漂亮的眼睛里柔光闪动,笑意盈盈,总算有了一点这个年纪女孩子应有的张狂和骄傲。
他笑了笑,手指头在她额上轻轻戳了一下。“叫我干什么……”
“你好像我爸爸,他以前也这么念叨……像个老婆婆一样……”
他反应过来。“嫌我老了是吧……”说着就去挠她的痒。
细云躲闪着,呵呵笑着,身体渐渐热出一身汗来,欢快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渐渐充满了这个狭小而凌乱的房间,闹累了,细云才发现桌上还放着一个保温桶。
“是什么……”她问。
视线移过去,云淡风清的声音:“听说这种受凉的感冒要吃中药才好得快,我让药房熬的……下班时特意去拿的……”
细云一下垮下脸,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吃,我不吃,谁让你去弄中药的……”
说着还拿被子把头给蒙上了,死活不出来了,景铭哭笑不得,扯开她的被子,笑道:“骗你呢,我让厨房熬的汤……”
“真的?”嘴角微翘。
“假的。”他板起脸。
她恼了,张着嘴想咬他,直到他把保温桶放在她面前,浓郁的汤香味,她确定不是中药后,这才罢了休。
拿了碗盛了出来,浅黄的汤汁,上面飘着几点油珠,香菇的香味扑面而来,白瓷的勺子放在里面,旁边就是他的手,宽大的手掌,细长的指头,食指有些茧,薄薄的一层,他舀了一勺出来,小心的吹凉,热气飘到她脸上,感觉烫极了,不知道脸是不是红了,细云微微垂下了头,视野里只能看见他宽厚的下巴,嘴角微翘,淡黄色的光晕……
细云一瞬间就放弃了自己动手的念头,她张开嘴,温热的汤汁送了进来,微甜的感觉化开。
他问她。“好喝吗。”
细云点了点头。“甜的。”
他啊了一声,眼中一抹疑问,见她不语,犹豫了一下,舀了一勺放进自己的口中,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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