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的不快,还时不时的交流一下,似乎是在担心自己去,会不会被顾念拒之门外。
莺莺一抬头,正巧瞧见了何平戈从顾念房间里出来的样子,当即就跟被踩了尾巴似得小猫一样炸了毛,几步奔了过来,仿佛是质问一样:“你怎么从司令的房间里出来?”
何平戈心里好笑,自己这边正愁着要怎么从这俩小家伙身上演出戏给顾念看呢,这边顾这俩个人就自己送上来了。
心里好笑,他外表却不露分毫,他年纪长与这俩半大小孩,身量也高于他们不少,此时又是傲慢的垂眸,懒懒掀唇道:“这与你有何干系?”
何平戈这么一来,就真的和之前他那副病弱的模样有了很鲜明的对比,之前何平戈养伤的时候,顾念一直都是带着这两小孩在玩,何平戈不但没点发怒反应,甚至连个话也不说,让莺莺和张生一度认为何平戈是个好欺负的人。
而且就连他们第一次相见,何平戈跟着顾念去聚会的那次,他也是表现的没尖没棱的样子,甚至后来冒着顾念的生气危险来劝顾念留下他们两个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更觉得何平戈是个胡乱心软的老好人了。
所以说,有时候并不是你付出了善意就可以得到回报的,世界上不懂的感恩的人多了去了,有时候他们甚至会拿你的善意,当成你是好欺负的象征,而无疑,莺莺和张生就是这样的人。
两个人被何平戈这样的陌生给唬的楞了一下,随后莺莺便恼怒了,一边是为了何平戈的话,一边也是为了自己刚刚居然被何平戈给吓住了:“不要以为司令回来你献献殷勤就可以重新获得宠爱,你什么也不会,司令看不上你的。”
一句话让何平戈笑出了声:“什么也不会?”他轻轻的将这几个字在口中咀嚼了两次,然后笑了:“二位莫不是瞎了眼聋了耳,这十里八乡凡是听戏的人,谁人不知道我何平戈的名字?”
这话倒是真话,甚至他们两个在学戏的时候,没少被师父拿何平戈当榜样,说做人当如何平戈,唱戏当如何平戈,可惜的是,对于正值叛逆期的孩子来说,这就只是更增加了这俩人对于何平戈的反感。
张生自持是师兄,总有点故作淡定的味道,不愿意像莺莺那样偏激,但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藏不住火,努力的压着也能看见蹭蹭冒的火星子:“那又怎么样,你不过是比我们多学了两年而已,等我们到你这个年纪,一定比你唱的好多了。”
这句话其实还有点其他的意思,大概就是何平戈年纪大了,早晚是要下去的,到时候就是他们的了的意思。
对于这个,何平戈倒是满不在意的,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回道:“痴人说梦。”
毕竟对何平戈来说,这俩小孩的年纪,还不能让顾念有什么危机心理。
一句狠话放出来,对方却没什么反应,再没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生气的了,张生面色不虞:“你凭什么瞧不起人!”
何平戈淡淡一笑,眼神里面却没有把他们容下来的意思:“凭我早起练功的时候,从不曾看见你们二人。”
两人被梗了一下,被戳中了自己的惰性,瞬间有些心虚随即又道:“那又怎么样,我们下午会练!”像是两只虚张声势扮做老虎的小花猫
何平戈面上有点轻蔑的意思,并不把他们的装腔作势放在心里:“唱戏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早上正是嗓子开的时候,练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你们两个却贪图早上的一点懒觉,估计这辈子,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这是唱戏的人都懂的道理,俩人被说的面色有点发烫,不由得暗道幸亏现在没人看见,莺莺和何平戈同样是唱旦角儿的,竞争心自然更强些:“你唱的再好有什么用,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把你踩在脚底下!”
一句挑衅比笑话还无厘头些。何平戈扯一扯唇角,露出了一个假极了的冷笑来:“成啊,那我就等着了。”
一个笑清清淡淡,转瞬即收,何平戈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朝着两人走去:“借过。”
两人是看着何平戈从顾念房间里出来的,还没问出结局,自然不肯放他们走:“你要干什么?”
何平戈被挡了路,有点不大高兴,对于这质问的口气,也是十分不悦,出口的话也并不容情:“我可记得这宅子姓顾,而不是姓……”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略微顿了一下然后笑了:“不好意思,您二位的名字我可能没记住,我一向不太爱记无关紧要的事,总而言之,这宅子里有资格问我去哪儿,要干什么的,只有门内的顾司令,而不是你们两个。”
这俩人自打进了顾府就没了名字,全拿他们那场戏里的名字给代了,说不气不恼是假的,可是这名字是顾念叫出来的,他们又没办法说什么,此刻何平戈拿了这件事来捅他们,他们自然就恼了。
张生尤其如此,张生其实心气儿也挺高的,所以总是要求自己不要发怒,不要气急败坏,想要成为个书里写的那样,冠面如玉的人,只可惜毕竟是个小孩,情绪压制的久了,反而就直接爆发了。
他还不如莺莺那样是直接骂两句就算了,仿佛是发了恼怒的小老虎似得,他自以为带了气势的去扑向了何平戈,狠狠的一拳挥向了何平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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