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平戈只不过是随口的一个玩笑,顾念却有点仿佛被踩了痛脚似得一瞪眼睛:“美的你吧,我要不是无聊,我做这些做什么。”
何平戈也是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居然引得了顾念的这么大反应,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自己的印象力是如此之大,还是该遗憾自己这个玩笑居然让顾念这么不喜。
不过也是,顾念有时候的性子太偏向于男子,总是不拘小节的样子,和她聊天的时候,也完全不必和其他女性那样的小心翼翼,久而久之,何平戈居然有点习惯了,这才说出了这么不恰当的话。
带了点歉意,何平戈轻声开口:“我并非有心的,司令不必放在心上。”
他说完这句话后,顾念也安静了,随便的笑了一下后,就转移了话题。
时间飞快,两天的时间足够顾念准备了两卡车的猪骨和米面,好好歹歹的就出发了。
顾念和何平戈坐在小汽车上,在最前面引路。
顾念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一点矜持的样子,想要板板正正的坐着,好不要叫身上的衣服出了褶子,可是一个多小时候,她就有点坐不住了:“这条路怎么这么远?”
何平戈是看着顾念那么板板正正的坐在那里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间听她问了,才隐约的猜出那么一点来,只好伸手在顾念的肩上轻轻的压了一下,示意她靠着座椅休息。
顾念原本是不想的,可是却也实在是累了,只好不情不愿的靠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何平戈也就缓缓的道:“我们经常是要吊嗓的,有时候做错了事,唱错了词,又要直接挨打,小孩子声儿尖锐,若是不选和僻静的地方,只怕是日日都要被邻居敲门板的。”
顾念也觉得这话有道理,只是心里却不由的腹诽一句,怎么不说你们是怕听了免费的戏去呢。
倒不是说顾念以恶意渡人,只是她刚刚做的好久,现在前功尽弃,难免是有一点恼火的。
心里这么想着,顾念嘴上却有点好奇的问道:“你也被打过?”
何平戈点了点头道:“自然。”
这倒有点意思了,何平戈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出生就穿着长袍大褂了,满脸都写着成熟稳重四个大字,要想何平戈这样的人犯错被罚,那还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反正路途无聊,顾念索性抱了点听书的意思开口发问:“你是因为什么挨打?”
挨打自然不是什么光荣事,只不过顾念问的实在是太自然了,加上何平戈现在成了角儿,也知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的道理,只把以前的事情当做是磨砺,也不觉得丢脸,所以面对顾念的疑问,倒是也认真回答了:“原因可多了,或是唱戏不记词,或是小时候淘气。”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普通又无趣的答案也算是意料之中了,但是顾念还是有点不可思议道:“你还会淘气?”
顾念的口气实在是有点夸张,逗笑了何平戈,于是他也故意有点惊讶着反问:“看着不像吗?”
顾念盯着他仔仔细细的瞧了一会,然后笃定道:“不大像,我以为你就是生来安安静静的呢。”
何平戈有点失笑:“十来岁的皮小子,哪里谈得上安静。”
顾念暗暗补话,反正你肯定是没有我疯的,嘴上又问:“那你是如何变的如今这样的?”
何平戈也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也算是被师父打的,也算是戏文读的多了,见惯了戏里面的悲欢离合,自然而然的就改变了。”
☆、第九十六章 师嫂
虽然不觉得挨打丢人,但是这么说起来,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顾念听见这句话简直是惊讶的不得了了:“你性子是叫打过来的?”
天地良心,还好她小时候她的爹娘不认识何平戈,要不然他们万一采取了这个方法,可就糟糕了。
她可是真的没办法想象自己安安静静,稳重优雅的样子。
就像是娘亲那样?
刀也提不动,锤也抗不动的。
一双脚也是细细嫩嫩的,从山上到上下来回的走上一遭,就能起个水泡。
顾念光是想了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突然特别感觉自己的老爹在自己刚刚能听得懂话的时候,就开始拎着自己学武功,告诉自己应该保护妈妈这件事了。
何平戈此刻是完全不知道顾念的心里想什么,见顾念这么惊讶的样子,便也好心的将后续的故事讲给她听:“是啊,幼时顽皮,随着师兄弟们胡闹,有一次爬上墙头的时候,不小心踩上青苔滑了脚,从墙上栽了下来,划破了脸。当时我被领到师父面前的时候,是脸上流着血的,师父一看就被吓着了,忙请了大夫为我医治,等到后来解开纱布的时候,师父比我还紧张。”
古话有云,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所以说人的这一张脸啊,很可能就会直接影响一个人这一辈子的生活,尤其是对于何平戈他们吃戏这一碗饭的人来说。
唱念做打这些是基本功,学会了自然是必须的,也是最稳定的基石,但是他们的这一张脸,却决定了他们站在这块基石上,能够走多远。
何平戈无疑是可以走的远的,他的嗓子是老天爷赏饭吃,只要有这么一把嗓子,哪怕是长相一般,也是有人捧的,可偏偏他面相生的极好,一见就是个要成名的角儿,所以这也就使得师父对他更加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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