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合小孩心意的是,师父不但没轻,下手还下的更重了。
何平戈小时候也有过不背戏词被师父打的经历,对于这事是感同身受的,所以这会就带了那么一点解围的心情,上前轻声叫道:“师父。”
师父手上的动作一顿,有点不可置信的回头看过来:“平戈?”
先前由于是打背后过来的原因,对于顾念来说,她所能看到的,就是这位师父的背影和花白的头发了,这会儿师父一转过来,顾念才看得到这位师父的脸。
和顾念想象中的那种五大三粗的大汉不一样,何平戈的师父看起来十分儒雅,加上手里的这根戒尺,倒是有点教书先生的味道。
何平戈走上前去两步,半躬了身子行礼道:“师父,我来看您了。”
顾念是看着师父在何平戈刚开始过来的时候面上表现出高兴的神色来的,但是不过转瞬,他就已经改变了神色,有点隐隐含了怒意道:“你给我过来。”
☆、第九十八章 无名无分?
这个表情弄的何平戈一愣,很有一点小时候没背完戏词要挨揍的前兆,搞的何平戈居然习惯性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不退还好,这么一退,师父脸上的不悦就更加明显了,加重了语气道:“过来。”
何平戈刚刚的退后完全是条件反射性的动作,现在醒过神来了,自然不敢违背师父的话,进步上去,低声叫道:“师父。”
师父的面前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问道:“你师妹写了信来,说你和什么军阀住在一起了?”
这是事实,何平戈虽然不知道婉儿居然会写了信给师父,但在师父的面前,他还是不敢撒谎的,便道声:“是。”
师父的面色沉了一分,又问道:“无名无分?”
何平戈在这句话上愣了一愣,总觉得这个词用在这里有些古怪,可是现在他也不敢分神想太多,所以点了点头道:“是。”
这么一来,师父是真的发了火儿了,直接举起戒尺往何平戈的手臂上砸去:“我教了你十多年,就是为了叫你去做这些?你是把自己当成了个什么东西?”
师父似乎是气急了,这几下打的又重又很,何平戈不敢躲闪,只好低声叫道:“打得好。”
其实这句打得好,也是戏班子里的规矩。
凡是挨打的时候,挨打的人都该自己出声喊打得好,这样其实是有两个作用,一个是表示服打,二一个就是防备着下手的人下手太狠,所以万一要是打着打着不出声了,也能有个分寸。
顾念本以为打两下就罢了,却没想到这人下手没完没了的。
虽说自己当时也是伤过何平戈,可那毕竟是自己,顾念看着何平戈现在这样,满心都是不高兴,所以也就直接忘记了当初和何平戈的保证脾气好的话,直接扯着何平戈的袖子,将何平戈扯到了自己的身后:“不过是在我家暂住一段时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
师父这么些年,倒少有遇到会反抗的人,一时间倒也有点惊讶:“你是谁?”
顾念面色淡淡,道:“我就是那个军阀。”
师父的动作显而易见的顿了顿,然后出声道:“女的?”
顾念还以为是自己现在穿的中性表现的不大明显,便点头道:“女的。”
师父的面色暂缓了点,又问:“暂住?”
顾念被师父这惜字如金的态度弄的有点不太痛快,本也想惜字如金的怼回去,可是备不住何平戈一个劲的在那捏她的手,只好软了一点口气道:“他睡的是客卧,之前我一时意气,不小心动手伤了他,所以一直留他在府里治病疗伤。”
师父的视线扫过了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显然是将两个人在传递暗号的事给误会了,所以便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顾念怕何平戈再挨罚,便简单答道:“朋友。”
谁知道与此同时,何平戈也开了口道:“我想和她在一起。”
何平戈倒不是不怕挨罚,只不过是他想着这件事反正是要做三年的,与其这三年之间再出了什么事叫师父发火,倒不如直接叫师父一次性把这事解决了,也算是早死早超生了。
何平戈这一句话说出来,顾念和师父都有点愣住了,过了半晌后,顾念才笑了,低声道:“我也是一样。”
师父的眼睛落在两个的手上,还有何平戈那忐忑不安的表情上,忽然摇了头笑起来:“蠢小子。下次记得把话早说。”
雷声大雨点小,这倒是叫何平戈有点吃惊。
他本以为这次就算不得了打,也会受一顿训斥,可师父的反应,却是这样,不由的叫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师父随手将戒尺隔在了一旁,做了个手势,示意顾念和何平戈跟自己走。
走的路正是他们刚刚来的时候那条,何平戈见师父的手里没了戒尺,胆子也就大了一点,小声的抱怨着:“我倒是想早说,您不是也没有给我机会吗?”
师父扭头看了何平戈一眼:“你说什么?”
何平戈现在虽然说出去了几年,可是对师父的敬畏,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当即就麻利的改了口道:“我说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肯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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