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顾念这家伙倒也是没有自觉性,非但不觉得自己的簪子不好,还特意的把自己的簪子从首饰匣子里拿了出来,堂堂正正的摆在了化妆台最显眼的地方。
何平戈问话的时候,顾念还没有看完呢,捏着一根东珠簪子转过来,上下给何平戈打量了一眼,一挑眉也没有点司令样子,反而像是个不务正业的富家公子哥:“为你捧场不好啊?”
何平戈避过这话不答,又把顾念送的簪子塞进了首饰匣子里,他当然不是觉得这簪子在外面放着丢脸,而是怕这东西万一放在外面,龙套们看着不值钱就不加小心,万一被摔了了不好了。
将东西收拾好,何平戈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而问道:“司令往那边去看过吗?”
顾念瘪着嘴蛮大不高兴的看着自己的簪子被收起来,哼了一声问他:“怎么的啊,还想刺探敌情啊?”
何平戈不接话,只是朝着顾念笑了一下,就转去卸妆了。
顾念也就不卖关子,直接道:“那边不如你这里,去的人不太多。”
何平戈虽然对自己的能力有些信心,却也没觉得两方的差距能够大到肉眼可见的地步,当即便摇头笑着道:“司令这话怕是带了个人的情绪。”
顾念瞪他:“我说话你还不信吗?”
何平戈眨眨眼却不说信不信,只是笑:“晚上统计票数就知道了。”
和何平戈这边一出戏唱完了就歇一歇不一样,莺莺和张生那边有两个人,休息的机会也就多了,索性就将时间安排的密不透风的,莺莺歇着张生上场,张生歇着莺莺便来。
好容易过了太阳下山的时候,他们那边便也停了锣鼓。
两边是在城中的戏园子结算票数的,不过也不到戏园子里面,都是在外面放了一块板子,晚上过来统计票数,统计出来的,就直接写在板子上,最后三天相加,票数最多的人为胜。
而这票,是每晚商议出的新样子,免得有人第二天会用前一天的票作假。
商议完了,就会交给那边印花,一个晚上印出六百张,第二天一文钱一张的在梨园卖出去。
而限定六百,除了怕地方不够之外,也是为了第二天好算票数,若是两家相加多出了六百,那么必然就是有人造假了。
其实按照何平戈如今的身份来说,一文钱一张的票价,几乎是和白送差不多了,只是碍于身份,不能演白戏,这才必须得收一点钱来意思一下。
两家一家抱了一个木箱子过来,这个木箱子是唱戏的时候摆在门口的,每一个人进来,就要扔一张票进去,一人一票,没有票是不许进去的。
板子早已经立好了,算票的人是长命和百岁,在两个人在板子面前等着,另外两个小丫鬟从木箱子里拿票,每拿出五张,两人便会在正字上填上一笔。
唱票的时间没用许久,不多时,便已经完成,其实倒是也不必仔细的来算,单单是看那同样大小的字,何平戈那边比莺莺张生那边多出了两排,就已经知道了今天的胜负了。
莺莺张生来的时候,心情还算得上是不错,毕竟那沉甸甸的木箱子拿出来就有底气,可现在算完了,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倒也不是这两个人心理素质不好,只那区区的两排,可就是两百多人呢。
一共六百人,何平戈那边独占了将近四百。
张生勉强耐得住性子,轻轻的拍了拍莺莺的手算是安慰,然后转向了何平戈道:“还有两天。”
何平戈面色毫不变化,只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张生的脸色有些不好,到底是年纪小心理承受能力差了点,总觉得在这里待着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往自己的身上看,索性就不再留在此地,只是拉着莺莺一起对来围观的人都拱了拱手道:“有劳诸位了,”然后又转向了何平戈道:“明个再见。”
瞧着张生走远,周围围观的人也都纷纷的散去了,顾念拿胳膊肘捅了捅何平戈道:“怎么样,我就说你比较多吧,还不信我。”
何平戈心道自己之前不过是那么随口的一句,却叫顾念记到现在,有点好笑:“还不到最后一天,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
顾念有点漫不经心道:“你就是太小心了,现在差了将近一半儿,你的实力在这里摆着呢,你还担心什么?”
顾念打算对何平戈太有自信了,她是两边的戏都听过的,至少在她的眼里,这莺莺和张生和何平戈是没有可比之处的。
何平戈被顾念这爆棚的自信吹鼓到有些啼笑皆非,看了看周围的人虽然散去了不少,却还有许多没走远,忙捏了捏顾念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司令这可不是用兵之道。”
骄兵必败的道理,顾念还是知道的,被何平戈这么一提醒,就反应过来了,只不过她是觉得用兵虽然如此,可是这话用在何平戈的身上却不合适。
她是见过何平戈站在高台上云淡风轻的样子,她是觉得他怎么着都很好的,见这会儿何平戈总是否决自己的话,便也有了点想叹气。
何平戈是从底下上来的,一路上看过自己的这个职业是多么的被人瞧不起,又受过那么多的苦,所以其实骨子里对自己并不是十分的高看,这也就导致了为什么之后的何平戈在外人的眼里是有点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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