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不大喜欢她们这副小心的样子,显得她像是什么喜怒无常的人一样,时不时会把身边的人拖出去枪毙的那种,于是甩个眼神过去道:“说。”
长命知道自己家的主子是有些不高兴,横竖都是坏消息干脆心一横道:“有几个士兵把婉儿小姐给接走了。”
顾念的眉头肉眼可见的蹙的更严重了:“接?”这个字儿用在这里可就有些深意了
长命把事情的重点说出来之后,看着顾念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心理不免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是的,他们的态度很恭谨,不像是绑架,或是不情愿。”
大概有那么几秒钟,顾念是没有说话的,就在长命百岁担心的不行的时候,顾念敲了敲桌子斯条慢理,悠悠出声道:“看得出是谁的兵吗?”
长命百岁犹豫了一瞬后摇了摇头,然后,百岁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来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了顾念道:“不过我们在婉儿小姐的房间发现了这个。”
顾念暂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把那东西接过来看,这张纸被烧着了一半,只不过凭借着剩下的字,却也可以让顾念对这件事有一些了解了。
没有来得及烧掉的张振业的印鉴,还有那些客气的称呼,隐瞒与欺骗,都跃然于这张纸上。
而从这封信里也可以看得出,作为被算计的人,并不单单只有自己,何平戈也是其中的受害人。
顾念闷不做声的将手里的信看完了,然后重新折叠好塞进了荷包里,这下子她先前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都能够串起来了,心中一种豁然又抬头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百岁不知道顾念的心理变化,只觉得她好像反而还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又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婉儿小姐走的有些匆忙,走之前把这些都焚烧了,这个是被压在底下,才没完全烧完。”
长命和百岁这个时候都是有些担心顾念的,此时眼睛也不敢眨的盯着顾念的情绪,可顾念却仿佛是什么事也没有似得,随便的点了点头道:“好,你们去弄些蜜饯来,我给何老板喂药。”
这句话说的真的是和刚刚的话题完全不着边,顾念的思维跳的太快,长命百岁一时愣住了没有动作,顾念抬眼撩了她俩一眼:“怎么着啊,得我自己去吗?”
长命百岁这才醒过神来,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等到两个人走后,顾念开始静静的梳理这件事情的从头到尾,其实婉儿的不对劲,是从很早的时候就又来了,只不过那个时候,顾念和何平戈,都是把婉儿当做了小孩子,所以这才没有察觉什么。
现在想一想,从顾念第一次把婉儿救出来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了,饿了那么久的人,婉儿看起来除了狼狈一点外,却是半点也没有消瘦,吃东西的时候,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不是十分的急切,她这一副样子,在当初狼吞虎咽的大家里,本来是十分显眼的,只不过顾念当时只顾着去看何平戈,才没有注意到她。
第二次,婉儿只怕也是早早的和张振业那边有了联系,把握好时机,一面拿马匪来给自己捣乱,叫自己心气不宁,又趁着自己和何平戈赌气吵架的时候,借着散心的理由,带着何平戈出去逛逛,而事实上,张振业的人,是早就埋伏在那个特定好的地方,等待着婉儿把何平戈带过来。
两个人被抓过去后,恐怕把婉儿抓走的那段时间,并不是像何平戈以为的那样受了什么苦,而是张振业跟何平戈一起,商量了一下怎么来给何平戈下套。
想用婉儿逼迫何平戈来说出一些关于自己这边军事上的秘密。
只可惜张振业没有想到,何平戈这个看起来脾气软和好欺,但却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不但没有说出来那些事,还打伤了张振业的副官。
然后就是自己找到了何平戈,张振业他们索性就叫婉儿将计就计的住进了顾宅,反正之前婉儿眼盲的事情,也算是让人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林林总总,一环扣着一环,这个张振业倒也算是费尽了心机。
这个婉儿也算是没有辜负张振业的托付,把自己的情报一次次的偷了出去,让自己搞现在的样子。
这次若不是何平戈发现了婉儿的事情,又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告诉自己,自己如果按照原定的计划,只怕这会儿已经是何平戈的阶下囚了。
只不过这个何平戈,只怕真是的被什么兄妹情伤了脑子,即便这个时候,也在护着婉儿,生怕说出实话顾念会迁怒婉儿或是戏班子,索性自己抱着必死的心把这件事情给应下了。
何平戈大概赌了一把,赌顾念对自己的情分,大概不会让顾念在他的死后,再去追究其他的什么人。
何平戈倒是没赌错,若是他真的死了,顾念一定是不舍得对他周围的那些人下手的,只不过何平戈也略微的把顾念对自己的感情顾忌轻了一点。
他大概没有想到,即便是在最为暴怒的时候,顾念也没用下了死手去杀掉自己,而且他也没想到,在自己那样的警告下,婉儿不但不思悔改,竟是直接去投奔了张振业,留下的东西,让顾念知道了真相。
顾念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看着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何平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几乎有点想要抽鞭子打人的冲动,只是何平戈现在苍白脆弱的跟个瓷娃娃似得,又叫顾念下去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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