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戈在认识顾念之前是从未尝试过心动的滋味,可以说顾念从他身上获取的温暖,何平戈也没有半分少拿回来,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互相靠近的。何平戈知道,顾念从来都是最相信自己也最珍视自己,如今避而不见指不定心中压了多少的火气,或者,多少的委屈,无人说无可发泄。
他的心也跟着牵扯的疼起来,也不知道是自己的伤口太深,还是自己心里的那些秘密在翻腾,无可奈何。
在无人可见的地方,何平戈悄悄的握紧了拳头,可是他的脸上,却还是一贯的波澜不惊,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抱歉。”
长命百岁便也没说什么,只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不知道过了几时,何平戈虽然是醒过来了,却也还是身子发虚,睡睡醒醒的,有点昼夜不分的感觉。
正是在有一会昏昏欲睡的时候,何平戈突然听见乐百岁的声音,只听见她惊喜的叫道:“司令回来了!”
一句话仿佛是兴奋剂一样,原本歪歪躺着的何平戈顿时便坐直了,可是还不等何平戈稍微的拍拍脸叫自己清醒一点,顾念已经带着风走进来了。
风稍微的有些凉,却也让何平戈更清醒了几分。
或许是因为把何平戈那个不自觉地微颤看在眼里,顾念只是在桌前站住,没有往何平戈的床前去。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对望,竟是难得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到底是顾念先开的口,却也不是什么亲近的话,而更偏向于,礼貌客气的询问:“怎么样,还成吧?”
这一句话就将两人的关系拉开了一个距离,何平戈答的也是中规中矩的:“并无什么大事,有劳司令关心了。”
顾念上下打量了何平戈一眼,见他一副苍白无血色的模样,却不发一词,出口只是没什么大事,竟是不知道是什么心理。
早晚有一天把他这个破毛病给他改过来,啥都不知道说,啥都自己扛,你以为你属骆驼的吗?
顾念心里默默的磨牙,却又突如其来的一个念头:还有以后吗?还有那个早晚有一天吗?
顾念能到今日,除却是她自己的能力强之外,和她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是分不开的,她身边素来干干净净的,有仇有怨的早就清理的干干净净,从不给自己留什么后患。
若是换做其他,就凭着何平戈做的这些事情,只怕是早就赶出去了。
可惜对何平戈,顾念始终是狠不下心来,这样的,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顾念这么一转眼,心中千思百转过去了,脸上是一分一毫也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冷冷淡淡道:“恩,那就成,也不算是我的那些药白费了。”
何平戈没办法从顾念的神色中看出她的心情怎么样,试探着喊了一声:“司令……”
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话,顾念已经打断了他,至少是现在她还不想给他太多的好脸色:“你好好养着吧,我以后还有事情想要跟你说。”
这句话说完,顾念便转身往门外走了。
顾念心疼何平戈没错,可是这件事若是说心中毫无芥蒂,却也是不可能的。
何平戈看着顾念转身离去,几乎是不带一丝的留恋,就好像两个人要生别一样忽然心中起了一点惶恐,扬声叫道:“司令!”
顾念的脚步一顿,便又如同没有听到似得走了。
长命百岁基本上看着顾念和何平戈从最开始的锋芒相对,到后来的互相珍惜的。
他们两个人也将方才的一幕收入眼里了,说实话她们俩深知这一对的不容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先心疼那一面才是,看着何平戈坐在床上,虽然本人面上不显什么,但是额上细密的汗珠又让他看上去很是让人心软,之前还气他叫顾念伤心,现在却又忍不住安慰道:“您别着急,司令这段时间忙的厉害,心情有些不好,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何平戈听得出他们是安慰的意思,勉强的提了一下唇角,却是怎么也笑出不来。
之后的日子两个人基本上就没见过了,何平戈最初的那几天很难熬,身上的伤反反复复的发作,时不时的就发起了高烧,有时候烧的人迷糊了,便会轻轻的叫顾念的名字。
百岁看的揪心,曾经试探着跟顾念说了这件事情,可是顾念听是听了,却是除了一句知道了,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了。
就仿佛她曾经疼在心尖尖上的人,现在这般的受了折磨,她也无动于衷似得。
不过好在那段日子倒是很快的就熬过去了,何平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念的那句话威胁,还是因为想要真的等到顾念来跟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这些事,这段日子几次的难熬,何平戈都险之又险的挺了过来。
就像是周大夫说的那样,心病还须心药医,何平戈现在有了活着的念头,不想去死了,那么他开的那些药,才能起到作用。
周大夫的医术的确是不错的,何平戈身上的伤口把腐肉去了后,再加上药浴什么的,已经慢慢的开始长合了,而何平戈也可以慢慢下地可以溜达着走了。
实话说来,何平戈的心里存着事,不安稳,能够下地走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找顾念,可是没等出了门,就被长命百岁拦下来了。
也没有什么新鲜的理由,左右不过就是什么,司令在忙啊,可能没有时间见何平戈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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