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刚才景勉跟我说的话是真的吗?”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单纯而直接地注视过自己了?没有防备没有敌意,黑白分明的瞳仁蒙着淡淡的光辉,好像从来没有被他伤过半分,从来没有为他流过半滴眼泪,一如她误入侯府那一夜,虽然陌生,还夹杂着慌乱,但更多的是善意柔和……
他有些恍然,随即对她温和一笑,轻声道:“是真的。昨日我说的话你可还记得?”他说过,要她再信他一回。
他一笑,整张玉雕似的无面孔忽然像得了生气一般活了起来,冷硬俊美的五官顷刻问柔和起来,湛湛的桃花眼春水横波,似有暖意流溢;鼻骨挺直傲如孤峰,然而薄唇噙笑,天质自然,眉宇间几分病瘦气质一改他的浮华纨绔之气,只像那潇湘夜雨孤灯暗影下手持书卷的文弱书生,让人怜意顿生。
阿云看得有点呆了,这样的人,岂会如阿一口中所言……
手腕忽然一痛,身旁的司马烨冷冷地说:“看够了,就把魂收回来!”
“侯爷,你喜欢我吗?”她专注地看着他,问。
景渊伸手拂过她额上的碎发,她的脸颊瘦的几可见骨,让人心疼。
“傻瓜,”他轻叹一声,“不喜欢你,又怎么会像入了魔障一样……”
阿一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住他,他正愕然和惊喜于她的主动,可是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浑身一震,脸色由红转白又变红,稍微推开她不可思议地低头盯着她,不知该是好笑还是懊恼还是别的什么表情,皱着眉深深吸了口气,问:
“小尼姑,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不远处的司马烨和阿云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阿一的手正放在不该放的地方,握着不该握的东酉,对于女子来说天下之大不韪莫过于光天化日之下有如此出格的行为。更甚的是,阿云还见到她用力地捏了捏那处绵软……
然后便如触到了毒蛇般放开,苦笑着退后两步,回头看着阿云说:
“你现在相信了吗?他嘴巴上说喜欢女人,但是身体说不——他的确是个断袖,什么风流多情都是假的,以前我和他同床共枕可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所以你大可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只是寂寞空虚了,想要找个相陪的人而已侯爷,您说是吗?”
欢喜佛,薄情赋 第九十二章 断袖疑云 2
司马烨愕然了一瞬,好像消化不了这一变化以及结论;身旁的阿云白皙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尴尬不已而又哭笑不得,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花了眼,阿一她摸的的竟然是景渊的那里……忽然被一只大手蒙住了眼睛,司马烨语气不善地在她耳边道:
“不许看!”极其霸道蛮横。
那边景渊僵直了身体,薄唇紧抿,脸色铁青,一双桃花眼眸色暗沉。
天作孽,犹自可;自作孽,不可活。
原以为只是伤了她的心,没想到那些数不清的误会根本不曾烟消云散;好不容易把人绑到自己身边,却发现彼此的距离不知不觉已经拉得极其遥远。
断袖……他怎么忘了,小尼姑是世上最好骗的人,同时也是最认死理最固执的人?
“小尼姑!”他咬牙切齿地大步上前一手把她扯到身边,瞪着她,怒不可遏。她无辜地用水汪汪的眸子对上他的怒火黑瞳,硬是让他的火气发作不得。
“我要跟阿一说……”阿云还想说句什么,司马烨却打断她的话,对阿一正色道:
“阿一,你想清楚了,真的决定要跟他回侯府?是不是他胁迫你什么了?”
阿一没有错过阿云眼中的失望和那渐渐发白的脸色,犹豫着不说话。
“王爷刚才难道没看见她非礼了本侯?带她走可以,只管把她刚才摸了不该摸的地方的那只手给我砍了!”景渊黑沉着脸道。
司马烨不怒反笑,“侯爷不能人道,把人留着能看不能吃,有何用处?”这话阴损之极,听得景渊眼内阴鸷之色更甚。
“本侯的十八姬,本侯爱看就看,爱用就用,不能看不能用了就晾着,总轮不到王爷来说事!”景渊握着阿一的手力度又重了重,阿一痛得皱眉,可怜兮兮地挣扎着,低头恨恨的想要去咬他的手,然而一见那嶙峋的指骨便无论如何也咬下不去。
“她是本王的妻妹!”
“脚踏两条船,小心船会翻,王爷!”景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阿云。
“哼,多谢提醒,不过总比某些人假风流的要好!”
“本侯累了,没力气好像市井妇人一般饶舌斗嘴,王爷见谅,本侯先失陪了。”他拉着阿一就往禅房那边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冷笑着蹦出一句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话来:
“哦,对了,好走不送啊,王爷妹夫!”
司马烨气得差点吐血。
禅房门被景渊狠狠地摔上,他拽着她不由分说地往小的可怜的硬板床上去,阿一大惊失色战战兢兢地说:
“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景渊一张脸黑得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幕,忍住肩背的疼痛整个人翻身上床死死地把阿一压住,可怜弱小的阿一觉得自己只要一挣扎说不定那处的骨头就要被压碎捏碎,“该死的小尼姑,你说,你从哪里学来那样下作的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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