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渊忽然笑了,桃花眼水汪汪的在她心头荡了荡,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漏跳两拍。
就知道他是这样,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发怒,完全没半点征兆。
阿一乖乖地被他牵着手回到品雪轩跟着他进了内室。春末夏初,景渊身上却带着冷峭的春寒,对凌铮低声交代了几句话凌铮便退下了。
“你要跟我说什么?”他问她。
“呃,今晚的素食,很好吃……谢谢……”
景渊一挑眉,“还有呢?”
“还有……对了,原来用小灶打火锅也很好吃呢……”
“还有?”他耐住性子问。
“还有……原来马吊也不是那么难学,我学会了一点,可是不知怎的还会小相公……”
“小尼姑兰一!”连名带姓地叫,想来景渊已经在怒火边缘了。
“哦,今天忘记陪你用午膳和晚膳,对不起啦……”她低头认错,态度极好。
“说完了?!”景渊黑着一张脸,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今日我为什么生气?”
你今日不是生气,是小气好不好?没错,她骗了他说走到三松院找沈默喧其实是想躲开他,她也跟环儿说她再不敢喜欢他了——说说而已,她真能做得到,心里便不会为刚才那幕而感到难过了。
可是他凭什么要她解释?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侯爷,我又不是你,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她嘀咕道。
景渊怒极反笑,笑意冷飕飕的,小尼姑胆量口才见长了啊,居然懂得反驳,懂得闷闷地打人一拳又不着痕迹。
“子非鱼?好,好得很,从哪里学来的?”
“看、看戏……”阿一被他犀利的眼光刺了一刺,很聪明地撒了个小谎,避开了沈默喧这个名字。景渊右手抓起她的手用力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他的心脏跳动是如此的明显有力,阿一脸上发热,想要挣开他却按得更紧,他自嘲道:
“子非鱼,所以你不知道我这里也会痛,是理所当然的,对吗?”
说罢他放开阿一的手,阿一垂下头,绞着手指,低垂眼帘掩饰住那一抹凄凉的表情。
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不敢再相信了。
晚霞走进来捧过叠得整整齐齐的替换衣袍交给阿一,拉开三叠屏风就去让下人备好热水好让景渊沐浴。景渊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阿一,不慌不忙地坐下,拉起左手衣袖,一圈一圈地解开手掌上的绷带,阿一忍不住说道:
“侯爷的手好了么?”
“有劳关心,没好。”
“侯爷拆掉纱市,不大好吧?会沾到水的……”她低声说道。
景渊置若罔闻,站起来用左手去解腰间的玉带,然而手指僵硬打不开扣子,不由得带着丝薄怒,朝外面叫了一声:“晚霞,让景勉来一趟……”
“我来吧。”阿一见状忍不住放下手中衣服,走过去给他解开玉带,景渊不自然地别开脸,但是顺从地张开双臂,让阿一帮他把锦袍脱下。阿一的手顿了顿,接着还是伸手去解他中衣的衣结,然后是里衣。景渊一手按住她,垂下头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够了。不是不喜别人勉强你么,怎么今夜反倒自己勉强自己了?”
阿一的手一僵,心钝钝的痛了一下。景渊冷笑一声放开她,不顾手上的伤痕用力扯开里衣衣结,转身走到屏风后的浴桶中洗浴,水声响起,阿一硬着头皮走近屏风,对他说:
“景神医说了,伤口不能沾水。”
回答她的依旧只有水声。水声刺耳,她可以想象他身上伤口刚长出来的皮肉被热水浸泡过后溃烂的情景,她咬咬牙,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景渊赤裸着上身,坐在浴桶中,黑发沾着水珠贴在后背,明亮的宫灯下映着白皙的皮肤,对比是如此的强烈。背心的伤愈合成拇指般大小的伤口,正是那日阿一跳墙他当了人肉垫子硌下的伤,右手手臂的纱布还未解下,手搁在浴桶边沿。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阿一,冷冷问道: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我会出去。”她壮起胆子看着他,尽管浴桶里的水只到他的腰间,但是秀色可餐,雾气蒸腾之中,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修长白皙的颈项,绷紧的肌理,还有水珠从发梢滴落,沿着下巴的完美弧线滴落到胸口,好象在对她招手诱惑她一样。她努力遏制住心底的绮念,说:
“我给你擦拭完身子就出去。”
说着抓起一旁的巾布,蘸了水和皂子就要往他背上擦去,景渊深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骂人,阿一的手冰凉冰凉的拢起他的黑发绕到胸前,手指擦到他的肩那种陌生的触感让他无端地颤栗一瞬,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却忽然忘记了该怎么说了。这可恶的小尼姑,肯定是故意撩人的……
阿一贴近浴桶站在他身后,小心细致地给他擦洗着身子,一边低声问道:
“侯爷用过晚膳了么?”景渊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阿一绕开他后背的伤口,手却停在景渊右肩上一道狰狞的伤疤上,那是一排四个偌大的齿印,皮肤已经新长出来,是种与别不同的粉色。她伸手用力按了按那齿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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