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佛,薄情赋_兰陵笑笑生【完结+番外】(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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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倒夜香?阿一瞪大了眼睛刚想问清楚,阿惟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笑着应道:

  “能,当然能!您别看我们兄弟孱弱,可打更扫街倒夜香这等事情最拿手了。您给我们兄弟两口饭吃,肯定不会后悔!”

  此时传来书院里整齐的读书声,“舜发于犬亩之中,胶隔举于鱼盐之间,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阿惟趁着老头犹豫的当口,苦着脸可怜兮兮道:

  “实不相瞒,我们兄弟家贫无法就学,一直对品山书院景仰有加,如今寻得机会既可亲近圣贤之名,又可为书院做点事,实是梦寐以求……”

  “好吧,你们两个跟我来。”老头转身把她们带进书院,品山书院很大,有知书堂、机辩堂、玄林堂、集韵堂、真武馆和踏雪馆,是教习六艺之所,另外还有颐福堂和训戒院,是用膳和惩教之所。老头指着颐福堂说:

  “你们两个早上就在颐福堂帮忙,下午就到后院的菜圃去,晚上洗衣,五更天起倒夜香,工钱一月二两八钱银子,饭管够,衣被管暖,若是偷懒就到训戒院去领板子!”

  “您如何称呼?”阿惟眨着眼睛问。

  “我姓熊,这里的士子都敬称我一声管事。”老头清咳了一声,“后院东厢剩一间房子,你们去拾掇住下,然后到颐福堂这里来签名作实。对了,你们两个是哪里人,姓甚名谁?”

  “我兄弟姓贾,我叫阿惟,她叫阿一。”

  “那么麻烦,”熊老头嘀咕一声,道:“这样,以后你们一个叫贾大,一个叫贾二,顺口多了,懂了没有?”

  “哦。”一直没吭声的阿一此时低低应了一声。

  阿惟则腹非了千百遍这什么品山书院里的人真是其俗无比。于是她们就在后院菜圃旁的东厢住下,颐福堂的活儿可多了,阿惟望着那堆积如山的萝卜叹气,削了一早上的萝卜皮,手腕都几乎要断掉了,看见那把菜刀心里就有点发毛,身旁的阿一拿着大菜刀把萝卜砍成块,砍了没多久手臂就酸的抬不起,不禁不声对阿惟说:

  “这书院里真有我们要找的人?”

  “我也不知道,阿一,我们换着来吧,你来削皮,我来切萝卜。”

  品山书院的学子大概有三百多人,一到了午膳时间就有很多学子来用膳,惟她们花了整整七天才跟其中几个混熟了,一有机会就打听:

  “你们这里有很多夫子?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姓顾的夫子有没有?”

  “有啊!”方旭答道,他的父母在岐山脚下乐平小镇种梨为生,他已经到书院两年,算是有资历的人了,“我们这里的夫子都姓顾。”

  阿惟气结,又小心翼翼地问:“有没有一个叫顾桓的?”

  “没有,顾恒倒是有一个,不过已经将近六十,莫非是你贵亲?”方旭笑道。

  “贵你个头!”阿惟把手中抹布翰他扔去,围坐一桌的人哄笑,方旭避开然后捡起抹布放桌上,道:“幸好你不是女子,否则这般粗鲁,男子避之则吉。”他又扭头看不远处闷声不吭收拾着碗筷的阿一,道:

  “反倒是你那兄弟,真是文弱沉静得像女子一样,模样像,性情更像!”

  身旁的许仲文打趣道:“贾大,方兄看上了你那兄弟,记得让他晚上睡觉锁好门,提防有狼突袭。”

  众人大笑,阿惟黑了脸,骂道:“不许说我兄弟闲话,谁再说我揍谁!”

  “好了,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孟东来打圆场,问阿惟道:“不过说真的,这半年来书院来了不少新的夫子,发生了不少事,到底有没有那位什么顾桓还真不敢说。”

  “书院旁的顾氏老宅,不是前一阵子才闹腾了一番么?听说无端地立了一座无碑新坟,有点悚人。”许仲文道。

  阿惟的脸色变了变,很快不自然地笑了笑掩饰过去,转身走开去帮阿一的忙了。

  “说到新来的夫子,玄林院那位真是占尽了风头。”许仲文叹口气说,“可怜我那杜家小妹,本来是与我竹马青梅的,刚到书院就被人勾掠了魂魄,唉……”

  “嘘,小声点。”孟东来道:“本来觉得书院招收女子认字读书是教民开化的好事,虽然男女分开住宿和上课,但平日还可以见到不少女子秋波流睇婉约生情的目光,可瑞似乎除了玄林院那位,天下再无男子一般。”

  “你见过玄林院那位夫子?”方旭问道。

  “见过,”许仲文一脸苦相,“还不如不见。”

  “为何?”

  “人间绝色。”

  正喝着茶的方旭一口茶喷了出来,和孟东来面面相觑,“你是中邪了还是怎的?竟然也好起男风!”

  “若是你见过他的人,然后再看他的字和画,你就会知道,字如其人,人如其画,绝色。”许仲文眼中尽是由衷的羡慕,“前两日秋梨院还有两名女学员为争他的一幅字来临帖大打出手,管事请他来劝架和安慰当事人,他只冷冷说了句‘被砍伤了不找拿刀的人晦气反倒要和卖刀的人算账,这是什么道理’便拂袖而去,你们猜猜结果是什么,结果居然是秋梨院的那些无知女子更疯狂的追棒,就连音律课都不上跑去趴在矮墙上偷看习字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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