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华看到比自己只大了两岁的兄长哇的一声哭出来,她指指那边落了一地毛的秃毛野鸡, “阿兄,慕容叡太欺负人了!”
慕容叡分明就是讥讽她是个假凤凰,看上去鲜丽,其实就是只野鸡。
她怒从心来,拉弓就对准了他那只屁股已经秃了的野鸡,那只野鸡虽然羽毛秃了大半,但是警觉的很,胡月华才松开弓弦,野鸡马上扑腾翅膀噗的一下飞窜出老高,咕咕乱叫,跳上一个家仆的脑袋上,让那一箭射了个空。
胡月华马上又要来一箭,被胡文殊叫住,“好了,我去找慕容叡问清楚,你好好留在家里不许再胡来了!”
胡月华委屈的要命,“阿兄,怎么是我胡来,我要找大兄!”
“大兄现在有事。明天你就要继续赶路了,别再闹出事,这里是平城,不是肆州,闹出点事来,马上就到太后耳朵里了。”
胡月华知道自己出身显赫,而太后那边让自己外甥女做皇后,其他嫔妃出身又不差,为了自己娘家也要打压其他嫔妃的,自己的事要是落到太后耳朵里,肯定讨不了好,说不定连定好的分位都要往下压。
“你好好在家呆着!”胡文殊喝道。
他年岁不大,但是威严甚重,胡月华被喝得心头一凛,不得已放下了手上的弓箭,哭着回房去了。
胡文殊知道妹妹的性情,叫人盯住她,把弓箭刀具等物一块收了,免得她作乱。吩咐好一切,他就往慕容家里去。
长兄胡菩提今日不在家里,所以只有他去慕容家问个明白。
到了慕容府上,慕容渊父子都在衙署里,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不在家里。衙署那儿进出严格,有士兵把守,就连刺史府的佐吏们进出,也必须验明正身。他到了那儿只能在门外干等。
刘氏才在胡家那里受了气,哪里肯出来见他,推说身体不好,让新妇出来招待。
明姝也不喜欢这个毛头小子,她自从见到胡文殊,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好事。但刘氏不见,慕容渊慕容叡都不在,总不能真把人往这儿一丢就什么都不管了。到时候传出去,还说慕容家里的心比针眼还小,和个晚辈计较。
胡文殊原先并不想对明姝说,但对着明姝的笑脸小半个时辰,她轻声问,“阿公和小叔恐怕还要一阵才能回来,若是有事,胡二郎不妨先对我说,等阿公和小叔回来,我告诉他们。”
胡文殊知道自己现在在慕容家不受欢迎,拳头紧了紧,他干脆就和明姝说了。
慕容叡送了只拔了毛的野鸡,明姝听了差点没当场笑出来,也亏他能干得出来。
明姝嘴角差点要勾起来,马上拿团扇遮了脸,轻轻咳嗽了声,来遮掩快要遮不住的笑。胡文殊听出来她咳嗽里明显的笑意,不由得抬了眼看她。
丝绢团扇轻轻盖在面上,露出双含笑的眉眼,只是那双眉眼极力忍耐,不想叫客人看了自己的笑去。
胡文殊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昨日之事,是家里小娘子做的过火了,但是女孩子脸皮薄,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明姝团扇后的嘴角向下撇了撇,果然是向着自家人,妹妹做的再过分,只要受了点委屈,那就是情有可原。
她手里的团扇往下挪了点,俏丽脸蛋露出来,“我若是说错了,郎君别生气,其实小叔给胡小娘子送个野鸡,兴许也不是甚么恶意。”
明姝这话叫胡文殊皱了眉头,甚么叫做没恶意,送来只野鸡,还是只扒光了尾巴毛的,要说这个都还没恶意,岂不是全天下的都是善人了?
胡文殊满脸不善,明姝却不怕,在慕容家里,她还不信他能上天。
“胡小娘子这么一路,舟车劳顿的,恐怕也累了,家里小叔叫人送过去一只鸡,不正好养养身子么,山中养的野鸡,不管是肉质还是汤味都比寻常要美味出许多。”
“听你这么一说,他还是好意了。”胡文殊怒极而笑。
“为何不能是好意?”明姝放下面前的团扇,娇媚的脸上,瞬间凝重的叫人不敢直视,“心中有甚么,看别人别物也都是甚么,若是心存对他人的善意,怎么可能马上就觉得是别人加在己身的恶意?”
她怒起来的时候,双目冰冷,没了以往的柔软和娇憨。胡文殊想要反驳,想起昨日的确是妹妹做的过分了,若不是他出面,还不知道那位姨母要在外面等多久。儿子替母亲出头,谁也不能说他错了。
胡文殊双眼盯在她脸上,目光冰冷如锋,明姝竟然半点也不害怕,嘴角噙着一抹得体的微笑,回视他。
有点意思。
胡文殊突然想笑,“表嫂不怕?”他听说过,这家的新妇胆子不比兔子大多少,小小的缩在一团,恨不得没人注意她。现在胆子大了不少啊。
“胡郎君倒是说说,我有甚么好怕的?”明姝浅笑,她伸手从旁边的盘子里摘了颗樱桃,塞到嘴里。小巧秀气的嘴唇动了动,团扇一遮,吐出个小核来。
她把手心里的小核放在一边,好整以暇望着胡文殊,黝黑的眼睛如同山间溪流浅而清,只需一眼便可望到眼底。
胡文殊心底生出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有点难受,却又不那么让他讨厌。
他仰首一笑,站起身来,“是我错了。”他干净利落的认错,双手抱拳对明姝一礼,“还请表嫂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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