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叡嘴里正咬着瓜瓤,冷不防听慕容渊这么问,忍不住笑出声来,“阿爷,我要是说在梦里梦见的,您会怎么样?”
“胡说八道,和你说正经事,嘴里还是没个正经的!”慕容渊骂完,看慕容叡的眼神里还是多了几分赞赏,“不错,眼光如此,不愧是慕容家的儿郎!”
“其实上回胡家霸占了肆州,朝廷却不出兵,不久能看出来了吗,而且不但不出兵,反而还叫胡家的女人进宫,胡菩提还敢尚公主,如果没听到风声,他怎么会想要尚公主?”
慕容叡那了一把小刀,把瓜皮直接削干净,吃瓜瓤。模样颇有些漫不经心。
又让胡家女儿进宫,又让胡菩提尚公主。朝廷不是摆明了要用儿女亲家来安抚胡菩提,让他暂且不要轻举妄动吗?
“……”慕容渊长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当真是虎狼一样,不像他那个时候,要四处转营了。
“其实胡菩提那个人,他现在按兵不动,不过是看实际尚未成熟罢了,朝廷还没到大乱的时候,他拿甚么出兵,之前北平将军打仗都是顶着朝廷的名头,他要是敢乱来,又还没兵多将广,等着送人头给人添功劳呢。”
慕容叡吃完最后一块瓜瓤,拍了拍手,叫人上帕子,把掌心上的汁液洗干净。
“可惜了。”慕容渊盯着慕容叡突然说道。
慕容叡挑起眉毛,“阿爷?”
这孩子不长在自己身边可惜了,他这样的天资,还只是在那种穷乡僻壤,就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如果一直养在身边,恐怕前途更加的不可期量。
“那现在……”
“现在还不是好时候,阿爷再等等,总有那么一天的。”慕容叡道。
慕容渊点点头,这个十七岁少年的话,竟然比那些幕僚更让他信服些。
他稍稍思索,“说起来,你十八的生辰也要到了,家里该给你办一场。”
慕容叡完全不放在心上,“又不是整岁数,没必要办。”
不过是生辰而已,对他来说就是年纪又大了一岁,也没什么稀奇的。难道他不过生辰,年纪就一直停在这儿了?
“你这小子说心细是挺心细,但是粗犷起来,真是半点半点都不讲究。”慕容渊笑道,颇拿慕容叡没有多少办法。
“不过还是要办。”慕容渊一锤子敲定,“回头我和你阿娘说,要她给你操办一下。”
慕容叡自小到大也没过什么生辰,养在叔父家的时候,反正每天都是一样的,所谓的生辰叔父自己都记不清楚,反正琢磨着可能到那天了,就叫准备一只鸡夜里吃了。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吃,是大家一起分。久而久之,他对过生辰这事,也没有多少期待。
听父亲提起,觉得父亲有些小题大做之余,还觉得麻烦。
慕容渊已经决定了的事,轻易不能改变。尤其还是次子第一次在家过生辰,怎么也要办的像模像样。
这样多少能把自己心头对这孩子的愧疚给减少点。
慕容叡出来瞧瞧外头的大太阳,摇摇头。
他叫过一个人,“新买来的烫伤膏送过去了没有?”
那人是家里的家仆,听慕容叡这么问,马上点头,“是的,夫人命小的们弄来了最好的烫伤膏,说是秘方,擦上去之后去腐生肌,不会有半点疤痕。”
有没有疤痕,慕容叡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能把伤给治好了。他含糊不清的应了声,叫人走了。
入夜之后,明姝躺在床上,甚是无聊的翻手里的书。书是慕容叡叫人寻来的,说是南朝那边搜寻的关于鬼怪的故事。看着解解闷还算是不错,她脚受了伤,脚底板那儿更是惨不忍睹,为了防止伤口化脓,鞋袜也不能往脚上套了,只能一日到晚不下床,三急的时候,还得叫侍女给抬过去。
明姝把那卷轴摊开在腿上,看了一会,银杏端药进来,“五娘子该喝药了。”
银杏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因为她救主有功,狠狠的得了一笔赏赐,打扮了一下,看着浑身上下都和平常不一样。
“银杏,你看看,我脚上好点了没有?”明姝把卷轴丢到一边,手指指了指脚上。
银杏满脸无奈,“五娘子,奴婢今天早上和中午才给您看了一回呢,还没好呢!”说着把药碗递给她,“趁热喝了吧,凉了,说不定药效就没有那么好了。”
明姝一心一意就想着脚上的伤口能早些好。不能走路,就这么躺着,等到了好了,她也该胖上好几斤了。听银杏这么一说,她伸手把药碗给端过来,药汤熬的很浓,才拿到手里就闻到一股苦味,明姝捏着鼻子,勉勉强强把这弯腰给喝完。
银杏在一边守着,见到她药喝完了,马上给她塞一颗蜜饯,好把嘴里的苦味给消除掉。
正忙乱着,听到窗户那边突然传来声响。
银杏立即明白过来,她笑的暧昧,拿了碗,对明姝屈了屈膝,“五娘子,奴婢先行告退。”
说罢,一溜烟跑了。
明姝夜里只要银杏伺候,银杏一走,屋子里头就空了下来。
慕容叡的脑袋从屏风后伸出来,“怎么样,还疼?”
明姝嘴里咬着蜜饯,满嘴苦味就靠着这个来祛除了。她含着蜜饯,不好开口说话,只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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