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腹诽,可还是走了过去。
“我退亲了。”男人简简单单,说得平常,似乎和她议论待会要吃什么一样随意。
明姝一惊,“退婚了?”
男人低头,嗯了声,“早些退了早好,免得到时候过不下去,天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强。”
这婚事是婆母还在世的时候,给他定下来的亲事。对方也是将门出生的女儿,算是强强联合,现在他一句话就不娶了?
“那你也不怕那家小娘子爷娘不善罢甘休”她缓缓坐在他身侧。
他嗤笑,“婚嫁这回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我不愿意娶,难道他们还能把自家女儿送到我房里。”
他话语说的粗鄙,回头目光炯炯,口吻软了下来,“我娶你。”
她面上顿时滞住,缓了一息,她才咬着牙根开口,“府君,我是你寡嫂。”
他没有半点羞愧之色,反而更加理直气壮,横行霸道,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嘴角挑起个笑,“我当然知道。”他垂下头在她耳边缓缓吹了口气,“嫂嫂。”
那口气吹拂在耳郭上,正好中她最敏感的地方,麻痒从被吹拂的地方生起,而后如同电流一下迅速窜遍四肢末梢。
“嫂嫂怕甚么呢。”他笑的温煦。
他是真不在乎什么寡嫂和小叔子,喜欢了夺过来,才是他的作风。至于其他,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嫂嫂想甚么呢?”他特意把嫂嫂两字咬重了音,像是嘲讽,又似是戏谑。
她早就知道他不在乎,鲜卑旧俗里,原本就有父死妻后母,兄死娶寡嫂。只是汉化推广之后,这个旧俗也一块被叫停。他如此行事,也不怕有人在洛阳弹劾他。
他看出她此刻心中所想,靠近了,嘴唇擦在她脸颊上,“嫂嫂,咱们和夫妻还有甚么区别?我若是有事,嫂嫂也不能幸免。”
他说罢,她挣扎起来,想要摆脱他。这个人简直就是疯子!
她用尽了全力,却还是不能撼动他半分,她靠在他身上,精疲力竭,而他在她身后笑的得意。
“你真心想娶我,还是为了一泄心头之恨?”
他的笑声一停。随即手上的桎梏松了下来。
“嫂嫂好生准备吧。”他松开她,言语生硬,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如他所言,府内上下还真的开始准备婚礼,甚至她院子里的东西,都已经开始零零碎碎往外搬。
明姝坐在那儿,瞧着左右的侍女忙碌,有侍女给她送上了热水。
她接了过来,杯子里的热水刚刚好,她喝了一口,热水的暖意很好的暖了肠胃,也叫躁动不安的心稍稍平复下来。
突然肚腹内一阵绞痛,哐当一声中她捂住肚子卧倒在地上。肚子内肠子似乎被一只手给拧到了一起,疼到了极点,脑子里模糊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眼前一片模糊,呼吸的通道被堵死,完全喘不上来,随即陷入到一片混沌的黑暗里。
第2章 梦境
“呼——”明姝捂住胸口,猛地坐起来。内屋里的光线很暗,昏暗的灯光里,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明姝大口的喘气,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砰狂跳。
“五娘子。”外头守夜的丫头听到了里头的动静,急匆匆走进来。
垂下的幔帐被撩开,“五娘子还好吧?”
明姝转头一看,一张熟悉的年轻丫鬟跪坐在榻前。
来的人是自个的陪嫁丫头银杏,银杏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衣,看来听到了声响,匆匆起了身就赶过来。
银杏见明姝手掌捂住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娘子做噩梦了?奴婢给娘子盛一碗安神饮子过来吧?”
明姝没搭理她,过了好半晌,等急促的心跳平伏下来,她似乎才算是重新活过来一样。
“水。”
银杏马上到外头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喝了这热水,她四肢才重新活络起来。
“娘子做了甚么噩梦了?”银杏一面收拾一面问。
明姝腰后塞了隐囊,方便她靠在上头,她摇摇头。
银杏调皮一笑,“娘子就算不说,奴婢也知道,一定是为了郎君。”
“娘子也别担心,郎君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新婚夜欠下来的,连本带利一块儿还给娘子。”
明姝嫁过来的时候,当天夜里,还没来得及把举在面前的团扇撤去,外头就嚷嚷着说郎君不见了,随即外面便乱成了一锅粥。她那个新婚的年轻丈夫慕容陟,野心勃勃,竟然不想靠着父荫做官,换了行头,翻墙跑出去了,留下新婚妻子和暴跳如雷的爷娘。
“等到郎君回来,见到娘子花容月貌,一定后悔跑了出去,到时候守着娘子一刻都不愿意离开了。”银杏说着,扶着她再睡下,“娘子,外头天色还早,多睡会。”
“银杏,我做了个梦,梦见家里还有个二郎。”明姝由她搀扶着躺下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银杏笑了,“娘子睡糊涂了,郎君没有其他兄弟呢。”
明姝嫁的是司州刺史家的独子,本朝鲜卑立国,鲜卑人家的主母们也是彪悍的紧,不如汉人家那样温良贤淑。一双眼睛恨不得把自己男人盯得死死的,女儿们出嫁家里爷娘教的就是要好妒,上下嫉妒成风。司州刺史慕容渊家里也没能例外,主母刘氏把丈夫身边治的干干净净,当初她肯代替妹妹嫁过来,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这家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儿。
52书库推荐浏览: 青木源 豪门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