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君对你还是不错的,你有了孩子之后,也别像现在这样了。”
明姝眉头微蹙,还是应了声是。
韩庆宗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量,“五娘,你和我说。府君现在到底如何了?”
刺史重病的消息,现在都已经在上下传开了。刺史一向身体康健,这么多年,几乎一直没见着有甚么病症,突然之间就重病在床。难免有各种传言。
明姝抬眼瞥他,韩庆宗满脸焦急,“自家兄妹但说无妨。”
“我也不知道,到现在我都还没有见过家公一面呢。只有夫君他们知道。阿兄问我,是问错人了。”
韩庆宗听说之后,面露尴尬。
明姝说着,叫人送点东西过来,“阿兄来一趟不容易,而且这儿不在家里,处处都需要用钱。阿兄收下。”
韩庆宗看明姝让人送过来的金子,脸顿时涨得通红。做娘家人,应该给出嫁了的姑娘照料,有时候在婆家受委屈了,还得出来撑腰。现在撑不了腰,前途还要仰仗亲家,这个也都算了。竟然沦落到,要出嫁的妹妹来给钱,这怎么也让他坐不住了。
韩庆宗马上起来,满脸通红,几乎语无伦次,“这,这,五娘快收回去!”
明姝满脸不解,“阿兄?”
韩庆宗连连摆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说完,他干脆掉过头就往外面跑,一群人都拉不住。
明姝看韩庆宗跑了,她靠坐在那儿,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这位长兄对她好是没错,但是因为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哪怕再好,也隔了一层。同父异母到底还是比不上同一个母亲的。
她手掌抚摸在平坦的小腹上,现在月份还很小,完全看不出有孩子在肚子里的样子。但是她似乎已经能感受到那里生命的存在。
她会有个孩子,和她一样血缘的孩子。这世上和她关系最亲密的人。
比所有人,都要亲密。
明姝的心情突然雀跃起来。
慕容叡一天忙的焦头烂额,慕容渊到现在昏迷不醒,慕容陟指望不上。慕容陟在家里接待一下宾客可以,但是出来办事,就有些捉襟见肘。他一人恨不得劈成两半用,一直到天边都挂星子了,他才有时间过来看看慕容渊。
慕容渊的情况并不好,年纪大了,身体远不如以前。取出箭矢之后,伤筋动骨,到现在都还没醒。
慕容叡叫过旁边伺候的人,听到慕容陟今日在慕容渊这里衣不解带的伺候了一整天,他嘴角抽动了两下。
“郎君,郎主该擦身了。”家仆轻轻提醒。
现在还在热天,哪怕平城的夏天并不如洛阳那边热的人坐立不安,但对于鲜卑人来说,也够热的了。昏迷的人躺在床上,如果不时常翻身擦洗身子的话,在这个天里过不了多久,皮肤就会溃烂生疮。
慕容叡点了点头,他自己把袖子卷起来,让人把热水之类的东西拿上来,伺候慕容渊擦身。
他刚刚把擦身用的布巾泡到温水里,慕容陟进来了。
慕容叡抬头,神色淡淡的,“阿兄怎么不多休息会。已经忙了一天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会。”
慕容陟笑了笑,“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是。”他说着走到慕容叡身边,“听说现在外面的那些事都是你在处置?”
慕容叡点点头,他把布巾捞起来拧干,就到慕容渊那儿,已经有侍女把盖着的被子给掀开。慕容叡给慕容渊袍子解开,低头擦身。
“这些事其实不用二郎来。”慕容陟在一旁突然开口。
慕容叡回头看了一眼,“做儿子尽孝心不是应该的么?”他笑了笑,“而且你也累了一天了,换也换到我了。”
慕容叡仔细的把慕容渊身上都擦拭了一遍,而后让侍女给慕容渊重新换上干净的袍子。
他抬眼看慕容陟,“阿兄,我有话问你。”
慕容陟看他,慕容叡抬头直接和他对视,过了一会,慕容陟道,“有话到外面说吧,阿爷还在这儿。”
“不必了,阿爷也听不到。”慕容叡直接开口,“阿兄是不是把我和阿爷要出去的消息说出去了?”
慕容陟的手蓦然收紧,他猛地抬头,“你这话到底甚么意思?”
“活着的刺客已经拷打出些消息了,说是上头有人吩咐他们在半路上伏击我和阿爷一行人。而且说了,一定是要对马上年长的人动手。”
慕容叡说着,脸上似笑非笑,“阿兄。”
慕容陟脸色苍白,手指不停的抖,似乎受了莫大的冤屈,“你怎么能这样!你们要是有事了,我又能得到甚么好处!”
这个家是慕容渊和慕容叡两个人撑起来的,哪怕他不愿意也得承认。
慕容叡对着慕容陟的愤慨,他只是点了点头,“是吗。”
慕容陟一把攥住慕容叡的衣领,提起拳头就往他脸上砸去。拳头还没到慕容叡的脸上,就被慕容叡一张挡下,把他拳头上的力道全部化去。
“现在阿爷还病着,打架就算了。”慕容叡说罢,撩起袍服下摆跪在慕容渊病榻旁。
慕容陟稳了稳气息,跟着慕容叡一道坐下来。
入夜之后,慕容叡起身离开,他明天还要处理事务,不可能整夜整夜的都在侍候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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