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知道昨夜慕容叡跑到她那儿躺了两个时辰的事他知道了。
慕容陟见她半晌都没有说话,只当她默许了。令人把她的东西都搬来,“前段日子家里有事,我就一直没有和你见面。”他说的好像不知道之前她在外面一样,“这次阿爷不好,我们两个一块伺候阿爷吧。”
明姝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她不怎么信他说的。可是他言之灼灼,似乎句句都出自真心。
慕容陟听她不说话,也没强迫她。两人就这么坐着,过了好会,慕容陟开口,“其实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他看到明姝有些意外的抬眼,不由得笑了,“怎么?没想到?”
明姝脸上露出淡淡的尴尬,她不由得看到一边去,“其实我不明白,夫君为甚么不和我和离,哪怕休了我也行……”
“你很想我休了你?”慕容陟的嘴角抿了抿。
明姝低头下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慕容陟,目光正好和慕容陟的撞上。他眼光晦涩,里头藏着什么东西,她眨眨眼,又要低下去。
慕容陟道,“你很讨厌我么?你只管照着你的心意回答就是。”
明姝过了好会,终于摇摇头。
她并不讨厌他,但也谈不上喜欢。更多的是对一个陌生不了解的人的无感,既然无感,那么真无所谓厌恶或者喜欢。
慕容陟听到她这话,却欣喜起来。
“既然你不讨厌我,那不就行了吗。”他迟疑了下,尝试去握住她的手。
“那就这样吧,你和二郎的事,我就当之前没有过。你也不要再和他有往来了。若是二郎来了,我替你挡着。”
明姝听得目瞪口呆,也不知该说慕容陟是心胸宽广,还是该说他自欺欺人。
但慕容陟却没有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叫人把东西全都送过来之后,他就去慕容渊那边了。
等人一走,银杏提心吊胆的,“五娘子,大郎君瞧着有些不对啊。”
绿头巾这个也就算了,反正都是爷娘要他戴的,而且他自己又生不了,只能从弟弟那儿借种。可是这既往不咎,而且要好好把孩子养大的架势,怎么让人看不明白。
明姝点点头,她捂住胸口,脑子里头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这要怎么办?”
要她和慕容叡断了,恐怕几乎不可能。两人之前还没有孩子的时候,三番几次要说断了,最后还是没断成,现在多出一个孩子来,到时候戳在跟前,要她怎么断?
“要不然奴婢找机会和二郎君说说?”
明姝拉住她,摇摇头,“你暂时别去。”
银杏满心奇怪,“可是奴婢不去找二郎君,谁能管得住大郎君?”
“先放一放。”明姝道。
现在整个刺史府都兵荒马乱的,要是这事说给慕容叡听,少不得又要起波澜。眼下正是紧急时刻,多一桩事不如少一桩事。要说,也得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慕容叡代慕容渊处置事务,黑着一张脸坐在衙署里头。过去见他的人,人人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慕容叡的出气筒。
慕容叡听着下头报上来的军府的账,耐着性子听完,然后叫人把卷轴送过来,他从头看到尾,伸手就把放置在面前的那卷黄麻纸给揉成一团,丢到面前那人脸上,“去查,糊弄我呢,一匹马能吃那么多草料?当我没亲自养马过吗?还有病死了的马的去处呢?吃了还是卖了?吃了就把那几个吃马肉的给抓起来,卖了就把卖了多少钱给我说清楚。”
慕容叡说着越发心烦意燥,“这么点事,竟然没有一个看出不对劲,还要我亲自点出来?”
他目光幽冷,看的人冷汗涔涔,趁着慕容叡还没发难的功夫,把东西给收拾了赶紧出去。
紧接着的还要给朝廷的那些文书,这些东西或者让下面人代笔,又或者刺史亲笔写。慕容渊受伤,是不可能亲自写了。慕容叡看了下头好几个人写得,总觉得文绉绉的,平和有足,却少了一股活力。
为了公文的事,又是一番折腾。
到了傍晚才到后院那儿。
慕容叡去慕容渊那里,慕容渊刚刚喝了药,躺在床上。旁边是慕容陟伺候他,听到慕容叡来了,慕容渊睁开眼。
“阿爷。”慕容渊点点头,示意慕容叡到他手边来。慕容叡过去,听慕容渊问了有没有要事。
慕容叡挑出几件重要的说了。
慕容渊听后,短短的嗯了几声,“你可以当得起这个担子了。”
慕容陟在一边听出不一样的味道来,试探性的开口,“阿爷?”
“可以了。可以了。”慕容渊开口,他看向慕容陟,“我口述,你给我写。”
说着纸笔等物就已经送到了。
慕容陟持笔,慕容渊开始说,写着写着,慕容陟发现慕容渊要他写的竟然是给朝廷的乞骸骨书,而且要把慕容叡给推上去。
他惊骇的摔了手里的笔,“阿爷!”
慕容渊醒来之后,精神一直不好,听到慕容陟那一声,蹙了眉头,“你这是干甚么?”
慕容陟心情乱成一团乱麻,他伸手把滚落在一边的笔捡起来,“阿爷春秋正盛,还不至于就要致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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