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的东西先送一部分上路。主人们待会再走。
刺史府内外迎来新旧交接,里里外外都是人。
“二郎君,朝廷那边的使者来了!”慕容叡在屋子里, 有人跑进来,带着浑身的汗,嘴里直喘气。
“这个时候才来?”慕容叡把手里的笔一丢, 笑了两声。他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朝廷的使者已经来了,他手里托着一个匣子,想来里头应该就是皇帝的诏令。慕容叡把全家都叫来,一水流的跪在下面,使者把皇帝的诏令听了。其实也就是那老一套, 说慕容渊这么多年劳苦功高, 在刺史一职上兢兢业业。一套套的都是套话。
使者提前两天就已经到平城了,只是拖到这个时候才来。
现在正是早上, 阳光越来越大。直喇喇的照着人脑袋顶上。
明姝也出来了, 她跪在地上,听着上头的使者拖着冗长的调子在那里读诏书。外面的天越来越热,还没等诏书念完,她的额头上就已经积攒下了一层汗水。
汗水汇集成珠,从额头上大颗的滚落。
慕容叡跪在前头,却好像心有灵犀似得, 他微微抬了抬头。使者的语速稍稍变快了点。最后把朝廷给慕容渊的谥号念完,算是了结这么一桩事。
众人叩首之后起身,奴婢们在这种场合不得在场,没有人过来搀扶。明姝跪在地上有好阵子了,起来的时候,膝盖那儿一阵酸痛,身子都跟着摇晃了两下。慕容陟眼角余光瞥见,伸手搀住她的胳膊肘,才没叫她一下摔跤。
“二郎,你先招呼使君。”慕容陟和慕容叡说了一声,携着明姝往后面去。
慕容叡嘴上答应,眼睛却一直盯在慕容陟身上。目光熊熊,几乎要在他的背后烧出一个大洞来。这家伙一定故意和他这么说的,吃准了有外人在场,他不能拒绝对吧?
“二郎君?”使者袖手轻声问。
慕容叡回头来,对使者一拱手,“请。”
他请使者一块到屋子里头说话,从洛阳来的人,不管什么官职,都要好生招待,免得以后有麻烦。
因为还在孝期里,慕容叡不能拿酒肉招待人,最后只是拿出酪浆之类的鲜卑人常喝的饮品。
“现在还在孝期里,所以还请使君见谅。”慕容叡道。
使者前一天被慕容叡塞了一箱子金子,哪里可能给他在乎这些。
两人客气一番,慕容叡看使者,使者笑笑,“陛下有话让下官带给郎君。”
慕容叡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郎君忠诚之心,陛下尽知。郎君稍安勿躁,陛下说了,一定会给郎君一个好前程。”
这话说得很漂亮,可是仔细的品咂,一个字一个字的揉碎了掰开了看,却没见到半点有用的。
慕容叡脸上还在笑,说了些话,起身送使者离开。
送走使者之后,有人请他去刘氏那里,说是夫人有请。
慕容叡过去的时候,慕容陟和明姝都在了。他目光在明姝身上停留了下,“刚刚嫂嫂身体不适,真的不要紧?”
“哪里有那么娇气!”刘氏不满道,“已经满三个月了,只要不出大碍,孩子没事!”
刘氏问他,“刚刚你从那人的嘴里掏出些甚么没有?”
慕容渊人已经去了,这个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死了的人就算哭晕了过去,也活不过来了。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两个儿子残了一个,幸好还有另外一个能干。
“还是那些套话。”慕容叡说起此事,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当年不是你和陛下有段交情,怎么……”刘氏不由得着急,说着她又拍案几,“你阿爷活着的时候,兢兢业业,到头来,朝廷给了几个字就算了。”
她说起此事,还是心里不舒服。赏赐之类的,给些地也就算了。这朝廷还真是薄情。
慕容叡笑,“此一时彼一时,何况恩情这种东西,陛下愿意记着就记着,不愿意记着,谁也拿他没办法。至于阿爷那里,我们家不是亲贵,所以难免隔了一层。”
“那就是半点办法也没有了?”慕容陟突然问,他抬头看慕容叡,目光里有些许挑衅。
“阿兄,那也不一定,毕竟我们身上还有三年孝期呢。守完这三年,三年之后再说。如果要是真那么不走运,朝廷把我给忘记了。那么我就去挣取军功,到时候再回来就是。”
慕容叡说着一笑,“毕竟我当年也是和阿兄一样,单枪匹马跑到外面去,还挣了点功劳。这么看起来,我还是有点运道的。”
“好了,你们兄弟两个这个时候还吵架,是想把你们阿爷气活过来?”刘氏见两个儿子似乎又要争吵,伸手就要慕容叡过来。
“二郎,阿娘问你。你真的有把握?”刘氏不等慕容叡回答又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咱们家里没人做官,到时候就没人记得了。”
慕容叡笑了一下,“阿娘放心好了。”
刘氏听他也没继续说接下来的打算,险些跳起来。慕容叡看出她的怒意,“阿娘不要生气,现在活动完了,也要三年之后再说。不如先打点打点,重要的力气都等在后头使的,哪里有一开始就把力气全给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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