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说着,轻轻叹气,“听说他守孝的时候,时不时就和你家提退亲?”
姿娥愤愤咬住唇,一言不发。慕容叡守孝一回代郡,就和她家说要退亲。而且三年来不止一次!
她开始真以为慕容叡是怕耽误了她青春,现在恐怕是他想要和那个贱婢双宿双栖才是真的!
她心下怒火翻腾,气的浑身颤抖。长乐公主叹气,“看来,果然是事出有因。”
“也罢,我也不该和你说这些。毕竟只有戳和姻缘的,哪里有把人家的姻缘给拆散的。”长乐公主满脸的尴尬,“方才那话,尉迟娘子就当我没说过。”、
“长公主说的哪里话,要是长公主不说,我到现在恐怕还被闷在鼓里。”姿娥脑袋里转过千万种想法,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难怪,难怪他会对那个汉女那么维护,甚至不允许旁人嘴上说她一句不好,也不准任何人动她分毫。她当时还奇怪呢,慕容叡年岁比那个韩氏还要大,韩氏也没有含辛茹苦把他带大,竟然能惹得他如此维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姿娥急匆匆站起来,和长乐公主辞行。
长乐公主还是挽留她,“现在正下雪,道路结冰,也不好走,还是等风雪停了之后才从长计议。”
姿娥不想从长计议,只想马上回晋阳,找慕容叡好好问清楚。
长乐公主道,“洛阳长安那边暖和,尉迟娘子还没真正见识过这里的酷寒。等雪晴了再走。”
姿娥走后,女官满脸不解,“长公主,为何不让她直接去晋阳呢?现在她怒火正盛,要是再过会,要是心口的那口气消了,说不定就……”
长乐公主摆摆手,姿娥已经不在眼前,她也懒得继续端着架子了,整个人就躺入身后的隐囊里,“这个尉迟氏是个蠢货,难道你没有看出来?”
女官满脸不解,“此女的确愚钝……”
“她不仅仅蠢,而且性情比一般女子要暴烈的多。我留她一段日子,她等的日子越久,心口里压着的那团火烧的就越旺。到时候她到了晋阳不闹起来。”
长乐公主说着,似乎看到了晋阳会被此女搅和的天翻地覆,不由得开心的笑出声。
“她的性子我已经摸的清清楚楚。这人啊,若是性情被人摸清楚了,就可以玩弄她于股掌之上。借着她的手做不少事。”
话音才落,帷帐后面传出一阵鼓掌声。长乐公主和女官惊了一下,转首向声源处看去,只看得一个美少年从帷帐中缓缓走出。他拍手对长乐公主笑道,“果然是好计谋啊,”他说着目光别有所指的在长乐公主身上转了一圈。
长乐公主妖娆慵懒的靠在隐囊上,“你来了?”
胡文殊含笑过去,当着女官的面在她身后坐下,两条胳膊圈住她的腰,“你怎么忽然想起从韩氏那儿入手?”
长乐公主仰首,在身后的美少年身上轻轻的蹭,他身上属于男人的阳刚,还有俊美难敌的容貌,叫她心如鹿撞,身上发烫。
“那是他的心头肉,别人碰一下他都得勃然大怒。这次……”她轻轻的笑了笑,“到时候就等着看好了。”
胡文殊见她慵懒似猫,目光却不停往他身上瞟,他会意过去,手掌在她身上游弋,“那我可要小心了,日后得罪了阿嫂,阿嫂一生气,我就完了。”
长乐公主反手一手臂勾住他脖子,被撩拨的气喘吁吁“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也舍不得。”
眼瞧着这对快要厮缠在一块,女官向周围的侍女们打了个手势,侍女们纷纷解开帷帐躬身退出去。
退到外面,女官看了眼侍女们,“公主的事倘若有人透露出去半分,杀无赦。”
侍女们低眉顺眼道了一声是。
*
晋阳的天气也开始冷了,长生自小就在在代郡长大的,这点冷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外面刮着风,往门缝里钻,呜呜直响。屋子里头的侍女,担心他会着凉,特意给他多添了几个暖炉,还放了一个在他手上。可是他连捧都没捧,直接丢一边去了。开始是懒得用,过了一会之后,直接是不能了。
慕容陟查他功课,见他偷懒,怒不可遏。
长生不喜欢读书,反而喜欢舞枪弄棒。哪怕他现在力气太小拉不开弓,没有人抱,也上不了马,但他对习武兴趣盎然。
“成天就知道贪玩!教给你的书,教你的字,你哪怕在上面多花费些功夫,我也不至于如此生气!”
慕容陟看了一眼长生写出来的字,他看了一眼字迹就知道他是慌忙赶出来的,写出来的字迹工整,但是细看里头少了骨锋。他狠狠拧着眉头,“你看你写出来的东西,”慕容陟说着,把那张薄薄的黄麻纸拎到眼前,“你的字没有半点骨头,和软脚虾似得。”
“人没有了骨头,还活不了。你呢?”慕容陟狠狠□□了一通,说的口干舌燥,去拿水杯。
长生低着头,但两只眼睛转的飞快,“可是儿听说,阿叔和儿一样大的时候,也没怎么读书……”
慕容陟手顿住。他惊愕的抬头看长生。手指蓦然收紧。
长生现在容貌上比起刚出生的时候,还是像明姝多些。但是顽劣不堪,厌文好武却和慕容叡像了足足五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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