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两者的丑还完全不一样。如果说“王香”是因为毁容,无论是她的声音或者身段都能让人感觉到她毁容前起码是一个清秀的小美人;那么这个“七表哥”则是……天生的丑,不仅丑,还没本事,要靠表妹养活。
不过他这种状态,还是有很多人羡慕的,鲁平就是其中之一。
鲁平属于安宅凡人中那不思进取、坑蒙拐骗的一小类人,他们有他们的圈子,也不能说他们没本事,而是他们心思压根不在正道上。
鲁平最喜欢的就是赌博,他一个月赚完安宅的借宿费,剩下的大半时间都花在赌桌上。
他娶过一个妻子,对方一开始被骗,后来不堪忍受,在鲁平又去赌博的一个夜晚,带着自己的东西逃离了村子。
当然,在鲁平口中,那个妻子自然是嫌贫爱富,卷了自己的全部家当逃跑,可事实如何,稍微接触过他的人心里都门清。
“王香”不好看归不好看,可她能赚钱,心思纯正的凡人羡慕她,心思不纯正的背地里诋毁她,心思更加不纯正一点的,诸如鲁平之流,则在思考怎么能将对方骗到手,好让对方养活自己。
可他们还未思考出个所以然,就天降个表哥,什么本事没有,每天在游手好闲,不是待在房里就是不知道出去干嘛。他们私底下没少污言秽语,尤以鲁平为最。
他这日回安宅的时候天色已晚,许是喝了酒,路过荷塘时整个人摔了进去。所幸天色并不晚,他很快被人救了上来,但隆冬时节的水岂是那么好泡的?自那日起他便生了场重病,皮肤溃烂,也不知是在水底沾染了些什么,许久也不见好。
江祈渊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颇感意外,在他眼里,苏婉这姑娘心思纯粹,聪明懂进退,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没想到会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情来。
苏婉与他相处了也有两个来月,她本就不是唯唯诺诺的性子,对江祈渊本就不如寻常凡人待修士那般敬畏,何况对方那性格,实在也是……
“既然表哥你说了要护我周全,那我想给一个地痞流氓一点教训想必不会带来什么问题?”看江祈渊啧啧感叹了半天不说话,苏婉没好气地拿出自己的药炉,准备开始炼药。
江祈渊笑道:“哎,表妹你可真不客气,我说说罢了,没想到你还当真了。”
经过这段日子的修养,江祈渊的境界已经重新恢复到了炼气八层的水准,只是开头容易后续难,江祈渊也不着急,闲来无事便找苏婉聊天,尽管在苏婉眼里,他摆明了是来找自己“寻乐子”。
这些日子江祈渊深刻反省了自己因为死要面子差点丢掉性命的事情,觉醒痛改前非,当一个能屈能伸的好修士。
而他也无愧于自己的天赋,很快就找到了诀窍,性子与刚遇到苏婉时的稳重简直是大相径庭,或者说这才是他隐藏的本性。
不用每天都伪装成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当真如他幻想中一般是极为痛快的事情。
“表哥说得极是。”苏婉也不与他分辩,应和一声便开始炼药。
江祈渊也不觉得被冒犯,自顾自地坐在一旁思索修为的复原方法。
待她收丹之后,方才走上前视察对方新练出来的丹药。
“我看它比你前些日子炼制的适合炼气五层的凝神丹品相更好,却不像是给修士服用的,干嘛的?”江祈渊知道规矩,也不碰,只是低下头细细看了一番她放在小钵里的三粒丹药。
江祈渊恢复至全盛时期所需时日不短,两人要相处,太过掩饰并没有任何意义。苏婉知道他眼光独到,却也没想到他这都能分辨出来,对这人的评价顿时又更高了一层。
“严格来说这不算丹药,应该是浓缩的药汁,使用的时候放入水中,能诱导植株变异。”苏婉一边观察自己练好的花灵露,一边简略解释。
江祈渊挑眉,不禁调侃道:“终于准备监守自盗了?能忍四个月,不容易不容易。”
“也不是我想忍四个月,”苏婉毫不介意地自嘲:“我试了很多法子,都不顶用,这是我想到的最后一个法子了,若是再不成功,只能往别的方向想想。”
花灵露的主要作用是给药草提升品质,且作用范围不广,苏婉这才敢一试。如果可能,她其实更想自己种些月白草尝试,以免出现纰漏,但月白草生长条件相对比较严苛,她没有这个条件,只能在云家的药植园里偷偷摸摸做实验。
所幸云家并不会对药从侍弄出更高品相的药草有什么惩罚,便是更低品相的每月也有份额,只要不超过,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拔出之后,可以交给药植园的一个小管事,也可以自己按照市场价格买下,云家并不为难。
“不过,我觉得你会成功的。”江祈渊听完,难得地没有打击她。
苏婉闻言一笑,点了点头:“承表哥吉言,我也这么觉得。明日休息,表哥可赏脸跟我去云阳城外逛上一逛?”
自云阳城北门而出,行不到半日,便能看见云阳河。
云阳河自云断山脉流出,河宽数千尺,途径云断山脉多处险地,水流由急到缓,由清至浊,待到云阳城北,又重新恢复清澈。
本领高强的修士,若要寻宝,自是往云断山脉深处而去,如今距离上一次兽潮过去不到半年,正是诸多修士入山的最佳时节,两人从北门而出,一路便看到不少修士,或是用符,或是御剑,或是乘坐低阶凶兽,疾速往山脉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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