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到现在还是如此的执迷不悟,他的声音越发激动起来,
“如果你真有愧疚之意,那么,就该去和父亲忏悔,而不是在这里求儿子。
更不是把所有的责任推给舅舅他们。
如果没有你,舅舅他们哪里来的野心?如果没有你,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下这些事情。”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说到底,你不过是想借着我,给你谋的荣光,或者说,让你坐上那母仪天下的位置。”
淑太妃急急地打断林灏的话,“灏儿,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娘不过是看不过去……”
“看不过去?”林灏笑了笑,“看不过去什么呢?父亲做的什么我都会支持。”
“他是没怎么关注过我,可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从前怨他,恨他,可现在,我只可怜他。”
淑太妃就是再厚的脸皮,也无从反驳。
林灏用力闭了闭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
“我答应你放过你,但是舅舅他们是不可能放过的,律法要怎么处置,就该怎么处置。
不过,娘你也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只要林灏答应不追究,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三百个条件,这会淑太妃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林灏定定的看着淑太妃,
“第一,从今天起,你就在院子里养病,不要再掌家了,内院,我回去皇祖母那里要人过来打理。
外院,有王府长史,希望你不要再过问。
你多念经吃斋,为社稷祈福,求佛祖能够宽恕你的罪过。”
淑太妃咬牙点头。
林灏又道,“第二,我的婚事,不需要你去管,更不要说什么去姜府提亲的事情。
姜姑娘,不是我能配得上的。”
有这样的一个亲娘,又有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呢?
反正他未曾及冠,还等得起。
淑太妃只能咬牙继续点头。
“第三,父亲那里,我会去帮你求情,不管将来父亲那里如何,你不许再去给父亲添堵。”
“以上三个条件,如果你办不到,就让我被天打雷劈,天地难容。”
淑太妃惨叫一声,这简直就是孽障,这哪里是她的儿子,这分明就是被勾魂了的孽障。
她的儿子不是这样的。
林灏对于淑太妃的惨叫无动于衷,“我答应保下母亲,已经是对不起皇上,皇后娘娘,更对不起父亲。
对上是不忠,对父亲是不孝,如此的不孝不悌,怎么样的报应,都是理所当然的。
怎么,母亲你还要我发更重的誓吗?”
淑太妃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这样已经是在剐她的心了。
她摇摇头。
林灏见状,面无表情的点头,“那就好。”
说完,让外面的人进来将淑太妃领走,又叫了王府的长史过来,让他在僻静的东南角,修一座小佛堂,越快越好,好让淑太妃搬进去。
等到淑太妃走了,屋子里一片死水般沉寂,林灏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他自小养尊处优,除去父亲的温情,其他都是一帆风顺,从未经历过挫折。
今日的事情,综合在一起,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当天晚上,林灏就病倒了,连着三日高烧不退,全身滚烫,脸颊额头通红,口中不时地发出模糊的呓语。
林翊知道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萧越那边也很快收到消息,他派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去了淮安王府。
太医就住在林灏的院子里,方便照看林灏。
林翊也在林灏的床边守了三天,喂药,擦身子,仿若林灏还是个孩童,细心的照料着他。
到了第四天,林灏的高烧才退了下来,林翊也松了口气,问过太医,已经没有危险之后,他交代王府的长史,还有贴身照顾林灏的太监,好好的照顾林灏,就飘然而去了。
昏迷的时候,他可以全心照顾儿子,可林灏为什么病倒,他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大约,这就是成长应该付出的代价吧。
但愿从今以后,这个儿子真的能够成长起来。
林灏病倒的消息,姜璇并不知道,她虽然苦口婆心的,甚至编了个私定终身的意中人来劝退林灏。
但到底还是怕出门会碰到林灏,只能躲在府里。
只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一直滞留在京城的南燕少主,再次向皇上求娶镇北将军姜崇的大女儿。
在朝会上,他说的声情并茂,并拿出国书,请求两国联姻,更是用如果能够求娶到镇北将军之女,南燕将岁贡再翻倍,同时,签订协议,永远臣服于东离国。
萧越坐在龙椅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下首昂然跪着的慕容寒。
即使跪着,这个人的背脊也是挺的直直的,用一个女子去维系和平,这样的事情他是不相信的,也不屑于去做。
只是,慕容寒这样执着于一个姑娘,这倒是让他很是好奇。
他笑了笑,看到下面一脸大胡子,此刻看不出表情的姜崇,示意他出列。
“镇北将军,南燕少主求娶你府上的姑娘,你怎么看?”
姜崇朝龙椅上的人拱拱手,道,“南燕少主,乃是未来南燕的王,小女蒲柳之质,配不上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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