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街小巷的茶摊上,饭馆里,说的都是新任指挥使顾世安原来是个外室子的新闻。
顾世安可是京城里多少妇人闺秀看好的对象,他的身份一出,很多夫人,太太们并没有唾弃顾世安的身份,实在是顾世安不论外在还是内在条件都太招人喜欢了。
夫人,太太们则是在家拧着自己丈夫的耳朵,
“你是不是也瞒着我在外面置了外室?”
丈夫们就奇怪了,“人家有外室关我们什么事,外室子身份可不好看,比庶子还不如。”
夫人,太太们不乐意了,“你能选择父母吗?人顾指挥使投胎前能知道他将来会是个外室子?”
“老国公爷才荒唐呢,有外室子没关系,哪能这么弄啊?”
齐国公府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些流言,于老夫人坐在松鹤堂前,看着下面神色淡然的顾世安。
当年她与老国公爷也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过着,老国公爷没有一个通房,姨娘,她是真的很满足,也很幸福,结果到头来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那个时候她在坐月子,她的三儿才刚出生几天,就因为身体不好抱离了她身边。
老国公爷怎么会认为当娘的认不出自己的儿子来?
哪怕她只看过一眼,哪怕在所有人眼里刚出生的婴儿都是一个样子,可在她的心里,她的三儿是独一无二的。
无数个夜晚,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想到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很可能早就死了,让一个野种霸占他的身份,享受着他的待遇,就恨得滴血。
可恨过之后,她心底又隐约有种奢望。
或许,她的三儿没死呢?
只是被他狼心狗肺的爹给放到了外边。
后来,丈夫把那个野种放在身边,手把手的教导着,她忍不住,忍不住的去质问国公。
她的三儿去哪儿了。
老国公爷才终于说出来,说三儿死了。
她怎么会相信?一定是他为了那个野种害了三儿。
可当她问道如今的顾世安是从哪里来的,国公爷却只是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最后,她气急,想前厮打他,如果他不说,她就一头撞死在他面前。
国公爷这才艰难的说是他和外面的女人生的。
她当时一边咳嗽,一边痛哭,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她不好过,她的儿子死了,她凭什么让那个野种好过?
后来,为了顾世安这个野种娶妻的事情,老国公又和她大吵一架,只因为她想把顾世安是个野种的事情告诉护国长公主,以此来搅黄他和静宁郡主的婚事。
她可能会忘记所有的事情,但那天老国公说的话,她怎么也忘记不了,他说,
“那些勋贵世家哪一家不是妻妾成群,可国公府只有你一个女人,我就算曾经养过外室,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名了吗?
世安虽然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可他是我的骨血,礼法上,他叫你母亲是天经地义的,从前,你伤害他也就算了,可你要想搅黄他和静宁郡主的婚事,别怪我不念多年夫妻之情,休书一封。”
她当时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之后,顾世安这个孽种娶了高门贵妻,可是老天终究是长了眼睛的,郡主早早的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
顾世安沉默不语,于老夫人慢慢从回忆中走出来,她神色温和道,
“你来之前,你大哥和我说了外面流言的事情,你不要理那些人,你是娘的孩子,那些说闲话的,是不是你的政敌,想拉你下来?”
如果他不知道真相,大概会对母亲这样温柔的关怀而感动吧?
没等顾世安说什么,于老夫人又道,
“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虽然你已经分出去了,可你还是我的儿子,小五还是我的孙女。
既然小五已经和安远侯退亲了,自然就要再说一门亲,今天叫你过来,就是为了小五的婚事。”
顾世安皱了皱眉头,道,“不知道母亲是如何知道小五已经退亲了?”
虽然安远侯夫人徐氏已经被送回金陵念佛,但之后安远侯一直没对外公布退亲的事情,毕竟安远侯夫人刚走,就说退亲,难免被有心人联想。
那么,于老夫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她会这么好心的给念念说亲?
于老夫人笑了笑,“我怎么知道你别管,反正亲退了是真的吧,小五也不小了,今年十七了,别人家的姑娘十七都做母亲了,从前还有安远侯府吊着,不用怕没人要。
可一旦退亲的事情传出去,小五就别想嫁好人家了。
所以,我这里有门好亲事,要说给小五。”
顾世安道,“不知道母亲说的是哪家?”
“我前段时间找大师算过了,小五是个命中带煞,煞中带戾,伤人伤己,世安,你可不要不信这些。
你看,静宁不就被她克死了?将来还会把什么人克死就不知道了。”
顾世安听她这样诋毁自己的女儿,拳头捏的紧紧的,于老夫人依然面带忧虑和关心,道,
“就说她能从拐子手里逃回来,虽然她没说,可谁知道那两个拐子是被她杀的,还是被她克的?”
顾世安心里嘲讽的想,难道她从拐子手里逃出来还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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