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只似笑非笑的看着纪玉,纪玉连忙拉了拉纪太妃的袖子,“姑母,表嫂都说了是未出阁的姑娘不能听的,我还是走吧。”
说着她脸红红的垂下头,仿佛那未出阁的姑娘不能听的事情是多么羞恼的事情一样。
纪太妃脸色不善的看着顾念,拍拍纪玉的手,“那你先下去,佛经也别抄了,伤眼。等会晌午我们娘俩一起用膳。”
纪玉不安的看了看顾念,点头,接着朝屋子里的人行了一礼出去了。
顾念先是朝二夫人,三夫人道了谢,随即到了纪太妃的面前,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神色端凝。
纪太妃和二夫人,三夫人都是一呆。
这样的大礼平时是用不到的,顾念这是第二回行大礼,上次是认亲的时候,新妇拜见婆婆时用了。
纪太妃也品味出了顾念的不寻常,蹙着眉道,“你这是何意?”
二夫人,三夫人端着茶盏,坐在一边,竖着耳朵听婆媳两人的对话。
顾念抬起头朗声道,“这里没有任何的闲人,外人,都是自家人,那念念就有话直说了。”
“媳妇过阿里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问问母亲,夫君十五岁那年被指淫辱公公姨娘的事情,到底是如何的?母亲又是如何看待的?”
纪太妃原本冷淡的脸色忽而一僵,就连二夫人,三夫人也是差点端不稳手中的茶盏,纷纷诧异的看着顾念。
顾念仿若未见,而是继续道,“当年那件事情,闹出来的动静不小,不说这晋王府了,就是京城高门也是人尽皆知,今日我说出来也就不用避讳了。”
“虽然我与王爷成亲不过短短时日,但以王爷的人品,当年是如何也不会做出这样寡廉鲜耻的事情,那么,所谓知子莫若母,媳妇拼着被母亲责罚,也想在母亲这里求证一下,当年真想到底是什么。”
纪太妃坐在上首,顾念距离她两个台阶的距离,她在上面高高的俯视着顾念,顾念昂着头,眼睛晶亮的与她对视。
开始,她还能与顾念直视,到了后面,她偏过头去,声音僵硬的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提起这事做什么?”
就算纪太妃偏过头去,顾念目光依然不离开她,“是,这事对外人来说,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我也很想过去。”
“可王爷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夫妻一体,休戚与共。“
“王爷有好名声,我荣光,王爷有过,也是我之国。反之,亦然。”
“其实,不只是媳妇一人,就是整个王府,也是如此,如今王爷蒙冤,所以,媳妇想着一定要还他一个公道。”
纪太妃始终没有把头转过来,声音含糊,“我自然是不信越儿是这样的人。”
顾念要的就是纪太妃这样一句话,闻言,大声道,“好,谢谢母亲。”
说完,又朝她行了个大礼。
“那媳妇想问母亲,当日,公公的那位姨娘到底是为何会悬梁自尽?她死也就死了,为何会让王爷背负上污名,至今甩都甩不掉?”
“今日不是媳妇一定要提起从前,过去,媳妇想要的只是想让母亲查出到了今日还敢非议此事的人。”
“找出后,将她碎尸万段。”
纪太妃气愤难当,“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觉得我管家管的不好吗?”
顾念声音哽咽,“媳妇进门一月不到,王爷每日忙着朝务,为了府里人的荣光而奔波,可家里呢,后院竟然传处谣言。”
“谣传当年那位老姨娘住的地方半夜有哭声,还见到人影飘来飘去。”
“王爷是母亲怀胎十月,历经艰辛生下来的骨肉,自然是比媳妇更痛恨这样的传言,对吧。”
“别的不说,就说当年皇上是明令禁止再有人说这件事情的,皇上说的,那就是口谕,就是圣旨,如今再说起,那就是抗旨不尊。”
“抗旨不尊的后果,媳妇想母亲定然是清楚的。”
纪太妃没想到顾念舌灿莲花,连皇上都搬了出来。
她脸色通红,“竟有这样的事?都怪母亲没用,被越儿一吓,就身体不舒服,这府里的事情也没精力过问,你放心,我等下就让人去查清楚,一定要查出谁在大放厥词。”
说完,她又对顾念道,“母亲就知道你是个好的,这样维护越儿,越儿交给你,母亲也放心了。你放心,定然会揪出那个人的,只是越儿那里,你还要安抚一下。知道吗?”
顾念抹了抹泪,“王爷到如今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还请母亲快点,王爷不是普通人,他虽说不管内宅之事,但嘴长在别人身上,难免会有风言风语传到他耳朵里。”
“王爷的脾气母亲当然比媳妇还清楚,一旦发怒,那……”
纪太妃一僵,想到了什么,紧抿这唇,克制着内心的怒气。孽障,都是孽障。
顾念又朝二夫人和三夫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侄媳的错,把两位婶婶请来,只是,侄媳也想求两位婶婶,你们那边没人传谣言最好,若有,还请婶婶一定要做主……”
两位夫人凛然,都道,“念念,你放心,回去我就把人集中起来,一个个的问,一个串联一个,就不相信了,这些人能跑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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