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目色深沉地向她看过来。
花房四面都是窗,阳光充足,此刻照射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有些莫测。
“故人。”许久后他说道,“一位已经去世的故人。”
萧越扬唇,“这位故人在你的心中分量倒是重,让你一直铭记心中。”
“那当然。”英国公说道这位故人时,脸上有点表情,“说到底,如果没有她,也不会有你们面前看到的英国公了。”
“不知道伯父是否可以详解?”顾世安伸手。
英国公转身过去,“王妃,还是把那罐子还给老夫为好,想来王妃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罐子让老夫为难。”
只见萧越慢条斯理的回应,“本王想要这个罐子,不知国公是否可以忍痛割爱?”
英国公哈哈大笑起来,“外人盛传晋王把媳妇儿疼到心坎里去,老夫本还不信,如今看来,世人诚不欺我。”
说完,他敛了笑,对顾世安道,“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我不想让你误会我,你媳妇的尸骨,被人移到青山上,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顾世安眼里凌厉光芒一闪而过,恍惚间屏息了半响才恢复过来。
他看了一眼萧越,“那世安谢过伯父告知。”他拍了拍顾念,“你和越儿在这里等为父,为父去去就来。”
顾念拉住顾世安,“爹爹,我也想去。”
顾世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道,“为父骑马去,快去快回。”
萧越觉得自己已经算是离经叛道了,他觉得自己多年听到过许多匪夷所思的话,可是只有此刻的这些,叫他觉得无法应对。
他抿了抿唇角轻声道,“你带着这位受伤的姑娘先回去,我和岳父去郊外看看。”
说完,他不顾英国公铁青的脸色,拥着顾念就往外走,黄芪和刘丹阳的丫鬟一起扶着刘丹阳往外走。
顾世安的脑子里此刻都是要去青山上一探究竟。
他朝英国公拱拱手,“今日是我们冒昧,谢谢伯父告知静宁安息之处。”
不管其他的纷纷扰扰,顾世安快马加鞭,一路疾驰往青山而去。
清幽荒凉的山中,孤零零的立着一座新坟。
顾世安也没干别的,从马上解下来工具,专心致志地挖坟。
直到一层薄薄的土被挖开,他讲棺木给拖了出来。
打开,里头是一具白骨。
女子的白骨。
穿着的衣裳依然完好如新,顾世安跳进棺木里,俯身,几乎贴近了那白骨最近的距离,细细地查看。
萧越在后面赶过来,就见顾世安正半跪在棺材里一寸一寸抚摸着白骨。
萧越在边上看着,虽然他从前的爱好是杀人,但却还是没研究过白骨。
“发现什么了?”他见顾世安的脸色突然凝重,问道。
今日的一切都充满了诡异,他还没来得及问念念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的亲人缘很浅薄,不太明白顾念对于岳母尸骨丢失后那样的悲痛。
但他知道,人要入土为安。如果,那罐子里真的是岳母的骨灰,那英国公太可恶,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他这样把人挫骨扬灰,不得安息?
如果,这尸骨不是岳母的,英国公骗了他们,不但岳父不会善罢甘休,他同样也不会。
“这不是静宁的尸骨。”顾世安细细的摸索了那森然白骨,脸色变得狰狞,咬牙切齿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萧越见他脸色不好,问道。
顾世安从棺木里爬出来,席地而坐,“静宁的手臂上有刀伤。这个没有。“
那时候他们的感情正是浓烈之时,有一次去庄子里,静宁不知道为何对田园生活很赶兴趣,竟然去舞弄柴刀,也因此受伤,血肉模糊,露出里面的白骨。
被刀砍到过的白骨会有痕迹的,这具白骨上没有。
更何况,他对静宁,有一种天然的感觉,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夫妻两人一直感情相合,共鸣很多。
这里,他没有感受到共鸣。
听了顾世安的话,萧越问,“如今,你想怎么做?”
他见顾世安将尸骨小心的整理好,又细心的安葬了白骨,皱眉,“这不是岳母。”
顾世安小心翼翼的把土掩盖上去,“虽然不是静宁的尸骨,但到底是亡故之人,值得被尊重,她替代了静宁,连个碑都不能立,已经很无辜。静宁虽然不能入土为安,但我不能这样对别人。“
顾世安快速将坟头恢复原样,将墓碑给碎裂,这才翻身上马,疾驰回京。
他直入英国公府,满地的落红,是送新娘子走时打的鞭炮,宾客也已散去,在门口时,碰到了王府的侍卫,
“肃王爷,我们王妃已经归家,让小的在这里等您。”
顾世安颔首,进去英国公府,推开挡在前面的门房,以及后来赶过来的英国公世子。
他依然去了花房,花房里,英国公正在擦拭剩余的几个瓷罐,动作轻柔,见顾世安来了,身上都是泥土,他转过头去,继续擦拭罐子。
边上,站着的是英国公夫人。
英国公夫人见他又十几年如一日的在擦拭着那些瓷罐,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英国公,尖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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