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天天要抄书,已经很累了,明日要上香,要早起,也不轻松,还请嬷嬷以姑娘的身子为重,不要以私心来干扰姑娘。”
陈嬷嬷大怒,这不知哪里来的毛丫头,竟敢对她吆五喝六的,她不过才离开姑娘身边几日,这些人就反了天了。
她抬手就要掌掴黄芪,却被黄芪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一阵锥心疼痛传来,痛的冷汗淋漓。
黄芪看着陈嬷嬷,冷冷道,“这是姑娘的院子,不是嬷嬷的院子,要耍威风回自己家耍去,还请嬷嬷自重些吧,别临了让姑娘看轻你。”
说完,放开她的手,守在顾念的房门前。
陈嬷嬷只觉得手快要断了,可她晃了两下,关节处好好的,手上也没有一点红肿,心中大骇,哪里还顾得上表忠心,只想去找大夫看看。
顾念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错,毕竟不能肯定她身上的毒就是陈嬷嬷下的,她身边服侍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
可陈嬷嬷的表现也有问题,完全是一幅心虚的样子。
她听到外面脚步声走远,让阿镜打开房门,道,“没想到你倒是一下就打发了陈嬷嬷。”
黄芪挑挑眉,道,“没有什么是武力解决不了的。”
顾念失笑,有时候暴力确实是简单有效的方法,难怪那位晋王爷那么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想到这,她古怪的看了眼黄芪,心中一动……
第30章,惊马,人为刀俎
顾念看着黄芪,沉默了一会,然后才问道,“黄芪,你的功夫很好吧?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黄芪也是沉默了片刻,回道,“是。”
她自出生起就进入暗卫营,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暗卫,她以为还要过很久才会被发现,没想到姑娘这样的敏锐。
顾念略带惨然的一笑,活了那么久,虽然每次都是面对新的一无所知的未来,经历了那么多次亲近人的背叛,今生如果想要平安到老,怎么不会对身边服侍的人小心又小心?
黄芪说她是游方郎中的女儿,可能够辨别出‘牵机’这样只在云南边陲小地流行的毒,还有对陈嬷嬷的手段那样干净利落,都充分表明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有其主就有其仆,萧越奉行暴力,而黄芪说没有武力解决不了的事情,也许这样想太过牵强,但刚刚她试探了一下,黄芪就坦诚的承认了。
她能感觉到黄芪的可靠,那样的感觉很强烈,她喜欢她,如今的她也需要黄芪这样一个帮手,除了他,还有谁会有这样的本事安排这样一个能干的人在自己身边?
不管萧越安排人在自己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现在真的很需要黄芪这样的人在身边帮助自己,
可能她不是很聪明,或者她很笨,否则吃了那么多次的亏,上世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好心,把堂妹接入府中,最后枉死。
可她不能装糊涂,就算萧越放人在她身边是动机不纯,但对她如今的她来说就是帮助,而她,给不了萧越任何的回报。
她看了黄芪好一会,黄芪神情镇定坦然,没有半分惶恐。
顾念叹息了一声,话语在舌尖打了几个转,说出的却是,“我想写封信,你帮我送给王爷吧。”
黄芪怔了一下,又松了口气,姑娘问的时候,她就猜到自己身份败露了。
现在只是让自己送信,那就是还肯用自己,自己也不用再掩饰,如此更好。
顾念和黄芪谈过之后,原先纷杂的情绪倒是沉淀下来了,未来不可知,见招拆招就是了。
一夜无梦。
翌日,天气晴好。
黄芪在给顾念梳妆,阿镜在外面打洗漱用的水,却见上次那位陪着顾念去大公主府的丫头捧着一个匣子掀帘进来。
见到顾念,这唤作瑞珠的丫鬟淡淡开口道,
“府里庄上暖房山茶花养的好,送上来之后,碰巧府里的太太姑娘们要去上香,老夫人就命奴婢给各位姑娘送来……”
“其他院子可是都送了?”顾念坐在梳妆台前,头也没回,问道。
瑞珠目光扫过顾念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嫉妒,老夫人就是因为五姑娘肖似死去的郡主才尤其的讨厌她,长的再好又如何?有靠山又如何,还不是唯唯诺诺软弱的被府里上下嫌弃。
她讥诮的道,“回姑娘,几位姑娘姨娘的院子都已经送过了……”她笑着将手中的匣子递过来。
“姑娘可要打开看看,冬日里有这样的山茶花可是很难得呢,和姑娘很相配……”
“黄芪送客。”
打开看看?呵,连姨娘院子都送过了,最后送到她这里来,还会有什么好的?什么相配?残花和她相配?
瑞珠递盒子的手伸到一般,听到顾念厉声唤黄芪送客,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冷哼了一声,把匣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五姑娘的架子倒是越发的大了,花我可放在这里了。”说完,她黑着脸拂袖而去,却在门口和端着水盆的阿镜碰了个正着,幸好阿镜闪的快,饶是如此,水还是洒了点在她的胸前。
瑞珠指着阿镜,想要骂,张张嘴,想到里头的顾念,直呼晦气,拍拍身子,回去告状不提。
阿镜在她身后吐了吐舌头,端着水盆进去了,一进去,顾念就嗔道,“促狭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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