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愣住了,半响劝慰道,“王妃,我们为什么要搬去隔壁院子?现在并不是修缮的好季节啊。而且,您刚怀上小世子,不宜搬动”
顾念不欲多解释,声音僵硬道,“让你去,你就去。怎么,王爷不在,使唤不了你了是吗?”
黄芪一听,吓的赶紧跪了下来,“王妃,王妃恕罪,都是奴婢多嘴,奴婢这就让人去打扫。”
顾念也知道自己这无名火来的不对,可脾气一上来,就控制不住。
她平缓了一下情绪,将黄芪扶了起来,“是我不对,这脾气说上来就上来,我就想换个地方住住,动静也不要太大,省得老太妃那边问起来。”
黄芪不敢再问,点点头,退了出去。
等到冷静下来,顾念又觉得自己矫情,当务之急,先是让萧越出来,而不是和他怄气,等到他出来,自然是有很多法子收拾他。
三天罢朝后,第四日,皇帝开始恢复早朝,又重新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事无巨细,了如指掌,有不对的,就发难,矫正,同从前一样雷厉风行,一派沉稳。
大臣们对此既喜又忧,但无不全神应对。
太子也在哪里从天牢中出来,至于搜出龙袍冕冠之事,仿佛从未发生过,消散的无声无息。
太子一出来,永平帝就分派了政务给他,这让那些大臣费解,人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搅的彻底翻了个天,人人无心政务,纷纷私底下猜测是什么让太子因祸得福。
萧越那边更让人震惊,皇上下了旨意,让萧越去晋王府的封地,南疆,并,永镇南疆,再不回京。
这简直让众人惊得掉了下巴。
皇帝对萧越是有多宠爱,是个人都知道,可没想到,先是晋王下了大狱,如今说是去南疆的封地,可基本就相当于驱逐出京城啊。
护国长公主听了,顿时和周语嫣说道,“虽说命保住了,可这如何使得,南疆那边寒苦,他自小娇生惯养的,怎么行啊。”
她又急匆匆的让人备车,要去宫里劝说皇上收回成命。
京城中的人议论纷纷,有幸灾乐祸,也有叹息感叹的。
靖国公作为皇上的心腹大臣,听到皇帝对萧越的惩罚,寻了个只有君臣二人的时候,感叹道,
“臣也算是看着晋王殿下长大的,萧易去世后,就是陛下抚养长大,这次虽说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惹怒了陛下,但到底他是个至真至纯之人。
如果做了什么错事,还请陛下能够原谅他一次,让他以后忠心为陛下办差也无不可,只是,臣想来想去,觉得让晋王去南疆那样的地方,太过委屈晋王了。
陛下,晋王殿下当初治理沁河一案,治理的很好,何不将晋王殿下再发往江南,让他整治一下江南的不良风气。
当初,陛下不是说晋王殿下是您的‘九儿子’吗?那样尊贵的身份,去南疆,实在是太委屈他了。
让晋王去江南,不但能治理好江南的那些贪腐,也让晋王的生活好过点,这也离皇上近点不是,万一皇上要想他了,下个旨意……
永平帝静静的听了靖国公说的,缓缓道,“自来封王,封地,没有封繁华的江南之地,再说,他是做了错事,做了错事,就该受罚,为什么还让他享福?那算什么惩罚。
南疆部落林立,不服朝廷管教,他去了,不但可以安抚各部落,也可以让他过过苦日子,收收心思。”
既然永平帝都这样说了,靖国公也就没再提过这件事情。
皇帝让萧越去南疆的旨意里头,还有一句,就是旨到即行。
也就是不让萧越和任何人话别,也不让人给他送别。
那天黄昏落日下,有人看到一个人一队侍卫押着,出了京城的南门。
这京城里许多人都认得萧越,只见他褪去了亲王蟒袍,一身青衣,出了城门,向南而去。
十里送别长亭,萧越到的时候,那里已经立了一个人。
押送萧越的侍卫队长见了,连忙上前给那人请安。那个人,分明就是太子殿下林启。
启,开始,可见当初的永平帝对太子赋予多少的厚望。
萧越站在那里,怔怔看着朝他而来的太子。
他面上带着微笑,目光明亮,逆着斜阳而来,等到他走近之时,对萧越道,“你先去南疆等着,过段时间,我带着弟妹还有你大嫂,侄儿来找你。”
他的声音低沉,道,“小九,你知道,我没那个心思,我虽然从小就被封为太子,可我是个懒人,就想懒懒散散做个富贵闲人,一辈子逍遥自在……”
萧越看着面前的太子,声音沉郁道,“大哥,从你生为皇子,就已经不可能随你心意了,而我,和你站在一起的那天,也不可能随我心意。这么多年,老四生了多少事情?如今,还有老五在虎视眈眈的。”
“你什么都比我明白,你知道不可能的。”
“不是你争不争,而是,你如果不争,也过不了富贵闲人的生活。”
“我已给了念念放妻书,所以,大哥,你在京里,帮我照顾一下她,不管她是留在晋王府,还是回去肃王府,都请大哥照应一下。”
说完,他越过太子,朝那侍卫队长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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