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做错了事情,可萧易呢?萧易带回来的女人,让我错待自己的孩子二十多年,骗着我说这不是我的亲生骨肉。
我做错了什么?你们手上都沾着我的血,你们永生永世都不得好死,你们活该下地狱。”
“今日我死,你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萧越,你这个孽种,你的娘都要死了,你还敢逃出去。”
“贱人,住嘴。”老太妃用尽力气,喊了出来。苏嬷嬷上前,抓住纪氏。
纪氏喊叫着,她如同一片纸,脆弱而苍白,摇曳而失魂,她不需要苏嬷嬷的控制,自己就瘫倒在地上。
“你口口声声都是别人对不起你,你自己可曾想过,你是不是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当初越儿在襁褓时,你就对他不好,后来更是那样的虐待他。
你说你喜欢易儿,那是易儿的血脉,难道你不应该对他更好吗?就算当时你不知道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可他是易儿的孩子,你也没权利那样对他。
毒害丈夫子嗣,你知道你的罪过有多大吗?
你但凡有一点人善之心,你就不该对一个孩童如此。
他的性格是谁造成的?是你。
说到底,你还是因为嫉妒!”
老太妃朝顾念道,“念念,我把越儿交给你,你带他出去。”
纪氏头朝地面,没有太多反应。
老太妃看向苏嬷嬷,苏嬷嬷会意,从一边的柜中,拿出一个瓷瓶,拧开瓶盖,从里面拿出一粒药丸。
她走到纪氏身边,抬起纪氏的下巴,将药丸塞到她的嘴里,纪氏却是一点也没挣扎,竟自己和着口水,将药丸给吞了进去。
她将药丸吞了进去,笑着道,“今日的结局,我认了,是我技不如人,你以为除去我,萧越就会有好日子过吗?做梦吧。哈哈。真的以为我一点后手也不留?”
那药性发作的很快,没一会,纪氏的唇边,耳边,七窍流出鲜血。
顾念将萧越带出去后,两人一直站在门外廊下出神。顾念静静的陪着萧越。
这个时候,他的心里不会比任何人好过,也许安静才是对他最体贴的关心。
两人站了一会,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痛苦的呼叫。
萧越的身躯蓦地一僵,牙关几乎磨碎,眼眶也几乎睁裂。
他在纪氏的手里,从来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那不是一朝一夕,是从有记忆起,就经年累月的遭受磨难。
曾经,他懵懂的时候,问过纪氏,为什么要这样。
可纪氏,却是将他揽到怀里安慰,一边哭,一边笑。
之后,又是对他下手。
那些日子,让他怎么也抹不去,忘不掉。
眼下,要她以命相抵又算什么?人不是他杀的,是她咎由自取。
“她的生死,与我无干。”
他咬着牙说道,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别人听。他的背脊挺的比从前更为笔直。
顾念在边上,望着这样的他,并不能上前劝说什么。
纪氏咎由自取,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当初北疆那一战,皇上被围,都是她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将消息送给她的主子,也许,今日萧易依然是萧易,永平帝依然是永平帝。
她做错了事情,却不悔改,反而将恨意都发泄在懵懂无知的萧越身上。
说真的,萧越做人已经够厚道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找个理由弄死她,也没有直接掀她的老底,而只是合乎一切礼法的等待着老太妃来处理。
他从前脾气那么暴力,被京城中人所不耻,就算他一刀将纪氏给杀了,估计名声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可纪氏她恶毒如斯,即使她一命也难抵这些年所积下的罪孽。
顾念自认为没有什么软心肠,不但不软,对于作恶之人,可以说是心狠手辣,可是纪氏不是单纯的一个人,她的背后,有那个还没浮出水面的幕后之人。
顾念不会去说什么留下纪氏一命,她对于死亡,应该早就有预期的。
萧越不救她也不会被人说成杀人凶手,这一切都是纪氏咎由自取。
人活着,不就是图个爽利么?如果有仇不能报,那么武功再盖世,谋略再过人,又有什么意思?
萧越站在廊下,如同磐石般的立在那里,定定地看着房门打开的屋子。
纪氏已经死了,躺在地上。
老太妃面色沉凝的坐在床榻上,她对苏嬷嬷道,“阿苏,以后,你要养老,还是去念念身边服侍,都可以,你全家的卖身契,早就还给你了。”
苏嬷嬷坐在老太妃的身边抹着眼泪,“姑娘,你何必这样,对付纪氏,还有更多的法子,你何必……”
老太妃拉着她的手,轻轻的笑了笑,“你不懂。”
她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那天先是被纪氏的事情给惊到了,怒气攻心,可偏偏后来,她知道自己的孩子还好好的活着,大惊大喜,她已经是强弩之末。
她能够撑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等念念回来,等着这一天。
从前,她对不起越儿,那这次,她一定要将他的后顾之忧给除去。
她闭上眼睛,道,“把他们都叫进来吧。”
*
院门外,二房,三房的人被请出去后,并没有离开的很远,只是守在院门外,老太妃已经快要不行,虽然这王府,他们是没有想头了,但老太妃身边的东西,他们还是能想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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