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可以在这永福宫到终老,可如今,竟然被赶出宫去,非诏不能回!
不,她迟早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走过这道位于中宫的北正门,拿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她将眼神又投射在停在宫道上的那几个人身上,一步一步,从他们面前走过,看着那些人跪下朝她行礼,之后又站了起来。
可惜,命运就是这样的捉弄人,给人希望,到了最后,往往不过只是为了让人越发的深刻体会当初希望破灭的那种痛苦。
太后在这一刻,她并不知道,这确实是她最后一次走过这道北正门。
太后走远后,平王唏嘘的对三皇子道,“你皇祖母也够可怜的,以后,你可要多去行宫看看她。”
靖国公走在两人身后,对平王的话不置可否。
早朝的时候,永平帝就在朝会上宣布太后迁宫的事情,满朝文武百官自然是无不吃惊。
礼部还谏言,说要颁文表彰一番,下了朝,朝臣们纷纷出宫,一路上说的,都是这件事情。
不过,议论了很久,大家依然是不明就里,但均有一个念头,在英国公倒了之后,张太后,也是彻底不容于皇帝了。
京中的就是已经显现出乱象,面上看着好像有能力的皇子都已经失败了,可其实底下暗流涌动。
太子蛰伏在东宫,不愿意当那出头的鸟。
永平帝这段时间衰老的速度肉眼可见,精神也比不得从前,心性更为冷酷,竟然很少有人能琢磨透那位帝王的心思了。
……
春光易逝,很快,就到了承平二十三年五月,小旭儿被护国长公主照顾得极好。
顾念虽没亲自放在身边养着,处理完府里的事情,她就去护国长公主那里看儿子,抱一下,看他一天翻一个样地成长,心里也软乎乎的,有时候忍不住亲几下,亲得他嘟起嘴巴吐泡泡抗议。
萧越和顾世安翁婿俩依然是两看两相厌,只是有事情的时候,两人又是很默契的样子。
两个人经常在一边说着悄悄话,顾念看过去的时候,两个男人都同时回以温柔的笑。
顾念也是抿唇一笑,这样的日子很安静,威仪不好的,大概就是出了月子后,她照了下镜子,看到镜子里那个五官轮廓依旧,只是肤色蜡黄,面上的色斑还未消失,头发随意地挽着,穿着家常服,看起来实在是不怎么样的人,吓了一大跳。
好丑!
她不得不成,这样的自己,那位王爷不仅看得紧,甚至每天帮她换衣衫时,还能亲得下,那眼睛得被眼屎给糊成什么样了。
黄芪见她一直摸着脸,抿唇道,“王妃放心,公主身边的苏嬷嬷说了,孩子出生后,这色斑很快就会消失的,到时候好生养着,保养好,很快就能恢复从前的气色。”
“还有,张老先生也说了,会给你弄一些条例肌肤的药方,到时候,就和从前一样美美的。”
顾念感觉世界都灰暗了,摸摸腰上的赘肉,再试试从前的衣裳,都穿不上了……
正巧,萧越进来,见她垮着脸,看看黄芪,黄芪只是笑着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怎么了?这是?谁给你气受了?”他的语气和神情仿佛只要顾念说有人欺负她了,立马挽起袖子去将那人修理一顿似得。
顾念忍不住嘀咕道,“生一个孩子,就变得这么丑,你是怎么亲得下去的……”
萧越闻言,笑了一下,转过她的身子,温温柔柔地在她眼皮上亲了几下,“丑么?我不觉得。
还没那些在战场上退下来的人丑,那些人受伤了,伤口甚至腐烂了。”
顾念被他给哽了下,哪里有这样的呀,将自己和那些受伤的人比美丑……
只听萧越继续道,“你是为了生孩子才会这样的,怎么会丑,做母亲,多伟大……”
顾念将脑袋搁在他的肩窝里,难得听他说这样好听的话。
不过,虽然家里的王爷已经被眼睛糊的看不出她的美丑,顾念依然开始慢慢的想办法减去腹上的赘肉。
她忘记在哪里听到过的,说男人都是视觉性的感官动物,妻子貌美如花自然乐意,纵使妻子是为他们生孩子使得身材走形,心里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想法。
特别是女人做了母亲后,操持家务,更容易显老,比不得未出嫁前的美丽自然。
多少男人功成名就后,就将家中的糟糠黄脸婆给抛弃,另娶年轻貌美的女人。
顾念和张春子学了一套养生的拳,每日起来后打一趟,也不刻意的去减少饭食什么的。
说到张春子,顾念想到当初他将府里的消息卖给别人,那次萧越也是知道的,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之后,张春子继续留在府里。
从前,张春子给人的感觉是随时都会离开王府,人消失的不见。
那之后,好像是要在王府驻扎一样,将他当初带着的那个少年仲恒,也放到王府里,带在身边,传授医术,同时,还有黄芪,也被他收为徒弟。
顾念想着张春子的事情,就感觉不太开心,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萧越和顾世安在书房谈事,见天色晚了,将顾世安送走后,回房,就见她精神不好,不由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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